郭围的状况实在是太过标准,郭来福杀人案被广泛报道后,识安庆江分部第一时间监测了案发现场附近。然而他们勘察了很久,并未发现郭围厉鬼化的痕迹。
半年过去,少年的档案被尘封在数据深处。
“我们从没发现这种现象。就现在的状况,很难将郭围定义为厉鬼……唉,我想想咋说,按照科学岗那一套说法,郭围的意识寄生了郭来福的脑子。”
“意识寄生在了脑子里。”殷刃反复咀嚼着这句话。
“大体情况我了解了,今天我们会送七组进去支援。你们注意睡眠,务必保证意识清醒。”
好在符行川的关注点并不在细节。
“处理得不错。”他的语气里没了平日的吊儿郎当,“你们见到了郭围?怪事。”
“之前没有这种情况?”殷刃按住耳机,好奇地插嘴,“我不知道他算不算厉鬼,但我暂时想不出别的可能性……”
至少在千年前,厉鬼这种东西就像雨后的蘑菇,谁也不清楚它们会从哪里冒出来,也不知道它们究竟有多少品种。
鬼王大人并没有钟成说那种寻根究底的精神——当时殷刃连为什么有昼夜,为什么有日月都不知道。存在即合理,他从不会深究太多。
没说完,就没了声息。
“喂喂喂。”符行川的声音也带着疲惫,不过与卢小河相比,他的疲惫带着别的意味,“你们卢姐三十四个小时没休息了,体谅一下。”
“情况不紧急的话,立刻向我全面报告。”
……
一行人舍弃了凄惨的公共厕所,回到教职工宿舍。
反正遇到前来挑事的,揍一顿就好了。
“厉鬼的成因至今不明,但郭围的确符合厉鬼的特征。”
符行川的声音有点模糊,听着像在抽烟。他顿了好一会儿,才继续吐出下一句话。
“厉鬼在生前,都清醒地经历了死亡的痛苦过程,并在死时怀有强烈的负面感情,这是其一。”
符行川语气少有的庄重:“其二,他们的死亡广为人知。无论是通过传言还是新闻,厉鬼里没有死得悄无声息的。”
装有葛听听的发茧被殷刃小心地放在床上。窗外夜色如墨,室内的白炽灯不时闪烁两下。这间宿舍不大,天花板却很高,有种深井似的压抑感。
钟成说拉了张椅子坐下,开始与识安方面通话。
接下来半个小时,殷刃与黄今充分见证了阎王大人胡说八道的本事。
钟成说不擅长与人亲切交流,掩盖痕迹的技巧倒是炉火纯青。殷刃身上的异象完全被他省略,葛听听的昏迷被概括为“缺失记忆后立刻被殷刃击晕,黄今以灵器保持她的昏迷状态”。
小钟同志的语气格外严肃真诚,要不是殷刃是当事人,他都差点被这小子绕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