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刃抬眼看他,这会儿那邪物手已经按上腹部位置。
“……点都不记得。”钟成说木着脸回答。
“挺好。”殷刃说,“这是足以致命伤口,能活下来不容易。”
殷刃动作不重,那股奇异瘙痒却渐渐让人无法忽视。钟成说不是没有触碰过对方,但这回触碰却不太样——那是比心跳错乱更微妙冲击,他呼吸有点不畅。
殷刃还在全心全意地研究他,灼热指尖离开伤疤。钟成说刚松口气,下个刹那,那指尖又换成温暖手掌。
那道疤基本与肤色致,但带着不自然凹陷与凸出。缝合痕迹被时光放大,排在伤疤两侧,像极蜈蚣脚爪。
殷刃条腿撑在沙发上,目光几乎要顺着那道疤流淌而下。钟成说则斜倚在沙发端,眼看着那人爬近,赭红眸子在灯光下闪着微光。
殷刃指尖碰上伤疤,钟成说身体不由地颤。
邪物指尖异常灼热,沿着锁骨慢慢往下走,仔细描摹着伤疤形状。有那瞬,钟成说简直要以为这是游乐园那场戏报复,然而殷刃表情肃穆,没有半点戏耍人意味。
“切割伤口。”他低语,脸挨得很近,呼吸径直喷上钟成说胸口,“存在时间非常久……是婴儿或孩童时代留下。”
不如交换交换?”
“什?”
殷刃在沙发上蹭蹭,抬起头:“想摸摸你身上那道疤。”
钟成说沉默半分钟左右。
许久,他叹口气。钟成说放下书本,坐去沙发边,开始慢慢解睡衣扣子。
温热触感瞬间炸开,钟成说肌肉猛地绷紧,整个人往后方仰仰。
他用力做个深呼吸:“你还要多久?”
“够够,”殷刃抬起双手,“只是想多解解你。”
钟成说几乎瞬间扣好纽扣,他飞快冲去冰箱前,从冷冻柜里取根盐水棒冰。
钟成说抿起嘴唇:“嗯。”
那人修剪圆润指甲划过皮肤,有些痒。
“而且它很深。”殷刃温暖指腹按上疤痕,“能把人剖开那种深度。”
“不记得。”钟成说轻声回应。
“点都不记得?”
枚枚扣子滑开,先是胸膛,而后是腰腹,结实人体在布料下若隐若现。和那次“浴室意外”不同,这回殷刃看个真切。
“随你。”钟成说表示。
钟成说皮肤紧绷、肌肉漂亮,它们在骨头上覆柔韧层,不会显得过分臃肿。这具躯体结实匀称,如同美术馆里雕像。
白永纪案给它留下十几道细小划伤,它们微微红肿着,但看起来没有大碍。时间流逝,那些伤口很快就会消失。
只留那道巨大伤疤静静伏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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