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呀……”
冯琦虚弱地说道。
“他直在叫……直在叫同句话。”
“他说,‘妈妈,妈妈,好害怕’。”
这是科学,而科学不会说谎。
钟成说收回手。
“这就是‘残余根须’。无论是好是坏,在你死去那刻,他们才会真正消失。”他小声解释,“所以,你父母没有完全离开你。”
冯琦定定看着钟成说,后者不太自在地站起身来。
“好,没什可说。”
男孩眼眶还红着,插满输液针手捏紧礼物缎带,怎也不肯放开。
“你现在很难过,能理解。”钟成说斟词酌句地说道,“不知道该怎安慰你。”
冯琦沉默地打量着他。
“同事比较解‘死后’事,他能发现礼物和存档,做不到这些。”
钟成说歪过头,双眼如既往幽深。他慢慢伸出右手,迟疑片刻后,他小心地摸摸男孩头发。
下子冲出眼眶。
这回眼泪里没有血色,分外清澈。
“嗯。”他艰难地哽咽,呛咳好几声,“现在……它也,对……很重要……最重要……”
“不要刺激患者。”护士冷冰冰地警告,“你们先出去。”
但这回,她并没有把他们丢出门外。
“谢谢。”冯琦努力地提起嘴角,对他笑笑。
“哥哥……也可以帮助下……隔壁人,他……直在求救……”
他动动手指,指向连环杀人犯郭来福病房。殷刃没把门关好,那无序而狂乱尖叫顺着门缝淌进来。
钟成说动作凝固在半空。
“你能听懂他话?”他视线回到男孩脸上。
“不知道你怎样看待死亡,”他轻声说,“你喜欢植物吗?”
冯琦犹疑着点点头。
“对来说,死亡代表‘土壤上部分’消失。但土壤下那些根须,不会因此瞬间枯竭。”
男孩半懂不懂地望向钟成说。
“你父母……等你长大,你能在自己五官上看到他们,能在自己习惯里找到他们,能在自己疾病上发现他们。你个性、思维、欢乐与痛苦里,也永远会有他们影子。”
“有点话想和冯先生说。”钟成说突然开口,“殷刃,你先出去吧,待会就来。”
殷刃冲冯琦扮个鬼脸,他没多问,利落地退出房间。
反正这里隔音也就那样。
门内。
钟成说顶着护士小姐雪,bao似目光,他在冯琦床边半蹲下身,与男孩平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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