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朝夕满头大汗,放下纸箱,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手机,解释道:“刚和他在吃东西,他落个纸箱在店里,还想给他送回来。”
手机上确实有几个未接电话,不过不是来自老林,而是他们班班长夺命连环call。班长还给她刷几条‘林朝夕你怎没来毕业典礼
“啊,来找……”林朝夕顿顿,改口,“林兆生。”
“啊,林会计吗,他今天离职啊。”
林朝夕抱着纸箱,呆立原地。
早上出门时,老林少见西装革履。她还在调戏老林是不是要去见喜欢姑娘,现在想来,是她太傻。
大概因为今天离职,所以老林特地穿得非常正式。像他这样老辈人,总有这种习惯。
林朝夕抱起纸箱,惊诧于它沉甸甸分量。箱子上有老林所在会计事务所logo,看起来好像是公司材料。
面店离老林公司步行可达,她走出门,老林已经不见。
她没多想别,抱着纸箱往老林公司走去,想着老林大概回去工作,所以她想把东西送回去。
老林好像很少有这讳莫如深。
哪怕是遇到她追问那些诸如‘是不是影响你人生’类问题,老林都会用‘国家法律规定’来打哈哈。
她问:“冯德明教授这篇图同构论文,和你当时被指剽窃那篇文章,有关系吗?”
——
林朝夕想,她父亲直是个坦荡人。
坦荡到无所谓从小告诉她你没有妈妈,也坦荡到可以告诉她哪里可以查到他曾经被开除通知。
而现在,老林不仅回避两次关于冯教授证明问题。并在她追问完后,他破天荒站起来去找服务员结账付钱,随后走出店门。
前台小姐:“您是林会计?”
“是她女儿。”林朝夕回神。
“抱歉抱歉,觉得你有点眼生,之前没认出来。”
因为这是第二次来这里。
前台小姐赶忙倒杯水,走出来,招呼她,“你要不要先坐会儿,打个电话给林会计?”
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,用沉默来拒绝回答。
时间差不多将近两点,老林公司门口静悄悄。
前台小姐在移门里打个哈欠,林朝夕抱着纸箱冲她笑笑。
移门拉开,冷气扑面而来,林朝夕打个激灵。
“您好。”前台小姐立即起身,礼貌性鞠躬,露出微笑,“请问您找谁?”
塑料帘划开又合上,老林穿着正式西服衬衣,背上有明显汗渍。
她收回视线,看到脚边他忘记带走纸箱。
——
盛夏时节天气炎热,所有灿烂辉煌阳光经梧桐叶筛过,只剩下地上块块光斑。
阿尔兹海默症患者忘记个带来纸箱再正常不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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