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玉美和顾正回来时,大厅没有人,钟点工阿姨已经离开。汤玉美喊着顾宝名字,扶着楼梯而上,最后在沙发上找到顾宝。
她被顾宝吓跳,刚想说怎在那里不吭声,就见她儿子,把脸从双臂间抬起来,哭得稀里哗啦。
汤玉美从来没见顾宝这哭过,就像哭得世界都崩塌样。
她听见自己儿子,边抽噎,边大声地说:“妈妈、妈!难受!”
汤玉美慌手脚,以为他病还是怎样,赶紧上前抱住顾宝。
顾宝膝盖蜷起,踩在沙发上,脸埋进双臂间,露出脆弱苍白颈项。如果不是他身体没有颤抖,裴廷甚至以为他是在哭。
裴廷最后次,深而重地望顾宝眼,他走向顾宝,打破他们之间安全距离。
顾宝好像感觉到,没有抬头,只是把脸埋得更深,肩胛骨清晰地耸起,他在短时间里,瘦许多。
在双膝间,顾宝看见裴廷鞋,停顿在他身前,踩在刚才那方被他眼泪打湿地毯上。
他听见裴廷说:“宝宝,走。”
应声:“对,你搞砸。”
裴廷轻声问:“那辆车还在俱乐部,你还要吗?”
顾宝没说话,裴廷便道:“还是要吧,送不你十八岁生日礼物,十七岁礼物,你留下好不好。”他用上恳求语气。
裴廷:“你肠胃已经是第二次出现问题,平时在学校里,好好注意饮食。”
他絮絮叨叨,说许多话,想到要注意,要提醒地方,都说出来。
她儿子
如即往,裴廷其实说过廷多次这句话。要去上班时候,送他回家时候,吃饭时被公司叫走时候,在医院陪他,清晨来临时候。
只是这次,裴廷是真要走,再也不会回来,不能出现在他面前,就像他做出那句承诺样。
裴廷手到底没有落在顾宝头发上,他怕顾宝更害怕。
他旋身,脚步声越行越远,直到顾宝再也听不见那人脚步声。
顾宝久久坐在沙发上没动,就像座落雪蜡像,冷而单薄,再也不会有灯落在他身上,那些关心和无尽包容,待他好,不会有。
裴廷怕顾宝觉得自己虚伪,也想尽量言简意骇,但这或许是他和顾宝最后次谈话,他忍不住。
他坐在楼梯上,目光直白而留恋地看着顾宝,将这人每分轮廓,都想印进心里。
顾宝还是心软,没有赶他走,甚至容忍他说许多话。
直到最后能交代,都交代完,两人又陷入漫长沉默。
裴廷站起身,整理衣服下摆,把准备数日话,郑重地说出来:“你放心,不会再来找你,别害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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