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子式望着这位前大秦卿相如今大汉谋士,从筐里捞起那兔子掂量下,轻笑道:“行,炖汤吧,还能分分,账下那几个孩子还是上回鸿门宴才吃到口樊哙顺回来肉,早馋得不像样子。”
蒙毅点下头,轻笑道:“那回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余子式与蒙毅刚走两步,他忽然像是察觉到什似,下意识回头看眼,街巷尽头依旧只有稀疏两三人,秋风卷过长街。
“怎?”蒙毅回头望向他,眼见着那阵风从巷子里吹过来,抬手将余子式兜帽掩好。
“没事。”余子式摇下头,半晌低声道:“刚有些恍惚,应该是站久缘故。”
拗不过蒙毅,硬是被他压着肩按在医馆中,他望着蒙毅叹口气,朝那老大夫递出手。
刘邦治下州城,百姓日子往往安逸如旧,基本没什军匪扫荡农户事儿,城中百姓日子照旧。老大夫切脉,嘱咐两句,拿不出药只列张药单子。蒙毅扫两眼收那单子,扯着余子式往外走。
余子式站在大街上,忍不住又往下扯扯兜帽,蒙毅四下看眼,索性拽着他往旁树下走,“你站这儿等会儿,避着点风,去问问城中谁家还有草药。”
余子式尚未来得及说什,蒙毅就捏着那张方子转身走,余子式自己个人在树下站会儿,百无聊赖地晒着太阳。站不知多久,他忽然觉得背后阵凉意,像是下意识样猛地回头看去,长街上稀稀拉拉并无多少人,他扫眼,瞧不出什异样。皱下眉,他回身继续倚着树抬手遮着眼晒日光。
过大约个多时辰,蒙毅才走回来,手上拎着只小竹筐,余子式看他那身沾泥灰长衫眼,略显诧异道:“你干什去?”
蒙毅见余子式脸上血色浅,两颊处尤其苍白,他皱下眉,抬手就贴上余子式额头,“真有些发热,早点回去吧。”他拢下余子
“城中药材不够,索性自己带着那老大夫学徒去城外采两捧。”蒙毅掀开竹筐盖子,将竹筐递过去。
余子式刚想说你还真不怕折腾,低头看眼却猛地顿住视线,竹筐里堆着蓬蓬新鲜草药,最上头铺层软红叶,红叶上窝着只灰扑扑野兔。瞧见竹筐被掀开,那傻兔子后知后觉地仰头去够那光,双眼水灵灵,直直对上余子式视线。
余子式怔住,而后抬头看向蒙毅,那瞬间怎说呢?
煎炒炖煮炸,清苦小半年没沾肉味余子式在脑海中刷过几十种野兔烧法。
“它自己趁着不注意钻竹篓里,想到这些天谁都没怎沾荤腥,随手就兜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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