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启缓缓回头望去,高楼之上端庄女子正静静地望着自己,那秀丽容颜,如许多年前初见模样。熊启眼前忽然有些模糊,渐渐竟是看不清那女子样子。他裂开嘴对着她笑,心中情绪从愤怒到酸楚,最后湮灭在这许多年无言中,剩下腔空空荡荡。
他轻声道:“赵素,你信吗?你信天,真能为你和你儿女去死?旁人不信也罢,你为何也不信?”他以为自己总算是将这番话说出来,可是他听不见丝毫声音。喉咙像是灌烈酒般发不出丝毫声响,正如当年他孤身走郢陈那天样,什都想说却是什都说不出口。
赵姬看着那男人老去容颜,全然是看不出年轻时候清俊,可熊启那眼神忽然勾起她多少年前记忆。白马啸西风,咸阳街头,贵胄少年骑马侧帽回头,恰好对上自己漫不经心目光。彼时正是女子最好最闹年华,于是她倚着
必经之地,旦郢陈倒戈,大秦兵马是什下场?熊启,你这是将数十万大秦将士性命系于楚人之手,系于你念仁义。”
不管熊启是什结局,他手底下这群人结局只有个,诛杀殆尽。若是熊启带着这群人在郢陈反,那才是大秦灭顶之灾。
熊启冷冷看着李斯,那样子就像是封鞘多年刀忽然出鞘,杀气与煞气再也不需要丝毫压抑与掩饰。他忽然笑道:“李斯,你很会说话。”
李斯负手捏着自己手腕,声音不轻不重,他语气仿佛与平日闲谈时并无两样,“你说你直忠于大秦,熊启,信你这话。但是你说不会反,只能道句人心难测。”这是局赌不起棋,着落错,兴许又是数百年大乱之世,无论是谁都赌不起这局。
更何况赌得还是人心,这般无常东西。
熊启看李斯会儿,忽然放声笑道:“人心难测!好个人心难测啊!”他笑差点折弯腰,那瞬间竟是分不清是笑还是啸。这平生,没输给权谋诡计,没输给刺杀暗算,最后竟是败在人心二字上,彻头彻尾笑话啊。
熊启停下笑,抬手指向咸阳宫,平静道:“杀!”
自古人心易辜负,唯有刀兵分赢输。那就杀吧,兴许就赢呢?熊启想,这半生都成笑话,也不差这回,杀他个干干净净,或是痛快地死这场。他对着那群横行西楚亲卫吼道:“给听清楚,杀人赚命,黄泉道上有熊启陪着你们呢!杀人多,酆都黄泉下,敕封阴间万户侯!”
谁说他熊启镇定多谋?只是平生未到疯魔处。
“熊启。”道属于女子轻柔声音远远飘来,那轻,可偏偏钻却入他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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