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有话与我说。”胡亥的目光轻轻扫过熊启的脸,声音淡漠。
“不是,我说的你出现在这儿,你有没有觉得哪儿不对劲?”熊启笑道,“我觉得你是个很聪颖的人,你就没有怀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,或者说带你来这儿的人为什么要带你来这儿?”
“我在这儿,因为你说有话与我说。”胡亥还是一贯的平静淡漠语气。
熊启笑得颇有深意,“你倒是丝毫不怀疑带你来这儿的意图,你很信任他?我看你不是想那种容易轻信别人的孩子,你看上去似乎要更谨慎小心一些。”
胡亥不为所动地看着熊启,这话听在一般人耳中也许会对余子式产生怀疑,但是胡亥不一样,他心中是一片澄澄清明。
胡亥极轻地皱着眉,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熊启的脸,五十多岁的人了,却是养尊处优地连额上皱纹都不明显,说是笑得和善,仔细看去,这男人的眼底全是阴冷,像是蛰伏的蛇轻轻吐着芯子一样让人寒意陡生。胡亥生于深宫,那里面什么样的人都有,而熊启给他的感觉是阴毒。
不择手段,冷漠,残忍,逢乱必成一代枭雄。
胡亥的直觉不外如是。
熊启迎着胡亥的目光,眼中的笑意越发深了,他喜欢这少年,除去这张年轻的脸着实赏心悦目,还有更重要的一点,这少年的眼中无所畏惧。
“不想说话,要不喝杯水吧?”熊启忽然来了这么一句,他伸手从桌上将胡亥那倒了一半的水杯添满,伸手将那杯子递给胡亥。
“你为什么那么信任他?万一哪天你发现他只是在利用你,或者说在生死之际他会毫不犹豫的弃下你,你想过没?”熊启一边算着时间一边继续游说,他当了近三十年的政客,他知道所谓说客和纵横家的那些小把戏,他时常也玩得兴致盎然。
对于熊启的这番话,胡亥只云淡风轻回了三个字,“他不会。”
熊启
胡亥伸手接过,垂眸看着那澄澈的水半晌,再抬头看向熊启他的眼神有少许的漫不经心。在熊启的注视下,他伸手捏着那杯子,低头轻轻喝了一口。
一瞬间熊启的眼中显露出毫不掩饰的满意,他伸手抚着手掌,颇为老练地叹了口气道:“你和别人不一样,你倒是真的不怕我。”
胡亥不置可否,伸手将那杯子轻轻噔一声放在桌案上,“为什么要怕你?”
熊启听完胡亥的话,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,“对对,说的对!”他看着胡亥,一双眼越发亮了,他喜欢看着人恐惧的样子,挣扎的样子,尤其喜欢他们垂死时眼中的颤抖,可是越是这样,他越是欣赏无所畏惧。
“对了。”熊启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开口问道:“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