溢出的血液浸泡着龙印,他摸索着从怀里拿出圣旨,揭开覆盖在正面的一层空白蚕丝,在青瓦上扫出一片空地把圣旨铺平,蘸着影七鲜血的龙印压在了圣旨上。
这是一道免死金牌。
就算搭上性命也得把这道圣旨送出去。影七揣起玉玺和圣旨,扶着伤
“世子殿下,您不如我主子。”影七哽咽道。
“我哪儿不如他?!他不顾颜面跟自己下属乱来,难道我也跟他一样不要脸?”李沫瞪大血红的眼睛,他想松开弓弦,把影七和暗悲一箭射死。
可他松不开手,那些他曾经没正眼瞧过的属下,一个个离他而去时却让他痛得椎心蚀骨,那滋味李沫不想再尝一次。
皇权触手可及,沾满鲜血的手却无论如何杀不动了。
影七回头看了一眼天色,一缕微光出现在东方,即将黎明,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。
刻眼神黯淡,瘫倒在影七怀里。
影七用一只手支撑着暗悲,让暗悲挡在自己身前。
刚要松箭的李沫又攥紧了箭尾,眯眼望着影七,玩味道:“这么近的距离,你的轻功没有我的箭快。你最好一直别让我找到破绽。”
影七抹净嘴角的血迹,冷道:“那为什么不放箭,您的箭如此劲道,洞穿一人身体取我性命岂不是轻而易举。”
“大不了我与您的暗卫同归于尽。”影七托着暗悲的身体向前走了一步,迎着李沫的箭,“一将功成万骨枯,来吧,世子殿下,春秋大业岂能因为一条狗功败垂成!”
他把昏迷的暗悲扔给李沫,跳窗消失了踪影。
李沫放下弓,快步接下暗悲,又恨得把人推到一边,骂了声废物。
主殿的动静太大,将定国骁骑卫引了过来,铜墙铁壁般包围了主殿。
影七被困在飞檐阴影里,蜷缩起来,扶着腹上淌血的箭孔急促喘气,眼睛有些模糊,这些日子来的疲惫一股脑涌上头,累得动不了。
他挣扎着摸出怀里的玉玺,在衣襟上蹭了蹭灰尘,用力压在了自己伤口上。
李沫恶狠狠地看着影七:“你也配这么跟我说话。你觉得我会在乎别人一条命?”
影七不听他回答:“暗喜的头颅还在您府上吗?他与我同出一门,他母亲寻了他十几年,他最后的心愿竟然是跟您回岭南王府。殿下,您看我,这张脸才是暗喜原本的模样。”
李沫的手微微颤了颤,用力咽下唾沫,固执地向前迈了半步。
影七不退反进:“殿下,快动手,杀了我们。亲手结果您最后一个暗卫,我们的命之于天下,不值钱。”
“只有我的主子才会在乎我们,在乎这些卑贱的棋子,只有他会在乎我们是不是活着,你们王侯将相权倾天下,何曾低下头看过一眼我们是如何像狗一样活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