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苑翘着边嘴角,有点儿炫耀地跟影七闲聊,又认真想想,“那从前府上浣衣女都是这生冻疮吧……还以为是什病……有机会给浣衣房多批些柴火。”
影七瞥见他手背上不自然红肿痕迹,明显是鞭子戒尺类硬物抽出来,小声拆穿他掩饰:“不全是冻,是别人打。”
“您生弓茧,您又在练弓?”
“您头发……”影七小心地捡起缕柔顺地垂落在地上白发,已经丝杂色也无。
“嗯,练弓。不是李沫,糟老头子回来。差点没抽死,李沫那点儿小小拷问招数算个屁,本王十岁时候就受过那轮。”
影七耳尖烫红,哑声解释:“属下没弃您走,属下被,追杀,通缉,迫不得已去影宫里避着。”
听小影卫又进影宫,李苑赶紧翻开他衣袖瞧瞧是不是又多几道疤痕。
影七讪讪抽回手,扬起眼睛小心翼翼地问:“您……不生属下气吗……”他头发丝尖儿上还垂着滴水珠,自知理亏,垂着眼睑不敢与李苑对视。
李苑捧起影七脸颊,抹抹水痕:“老夫老妻,哪那矫情。”
抚在脸颊上指尖硬硬,似乎起倒刺,干裂,从前还是莹润柔软。影七抓住李苑手拿到面前看看,手指掌心覆盖着层茧,指尖冻裂,也消瘦。
“什老头子?”影七愣。
李苑抻来根玉带束发,眼眸温柔,揽过影七肩头:“若是李沫落在本王手里,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,点点夹碎他手,挖他眼睛,每根骨头里都钉上根钉子,让他跪在齐王府前,跪到血流干。”
影七愣愣打个寒颤,李苑体贴地把厚实大氅给影七裹严实:“烧水,现在应该热,你去浴房洗洗。”
“是……以后这些……属下来
“刮疼你?”李苑看看自己手,似乎没觉得有什不妥,端起手边肉酱面塞到影七手里,“你主子手艺,尝。”
影七表情极其难堪,愧疚地接过主子递来热腾腾汤碗,低下头吸吸鼻子,然后大口扒面。
李苑索性盘腿坐在地上,倚靠在他身边儿,从手边小匣里抽条儿药布,把指尖裂开小口包起来,双手随意地撑着地,看着小影卫把整碗肉酱面都吃得干干净净,他若不把碗抢回来,影七差点把碗都给舔。
味道竟也还好。这年物是人非,从前骄纵跋扈世子殿下都能端出碗肉酱面。
“野猪肉,打,肉酱也是炒,天冷水凉,又可惜着柴火,就只能用凉水洗衣裳,唉,没人跟说过凉水洗衣裳手会裂口儿生疮啊,哪知道去,就破罐子破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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