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七咬咬嘴唇,如实道:“怕殿下今后不准属下护卫。”
有那瞬间,影七忍不住想告诉世子殿下,那夜在红树林替殿下解围是他,想求殿下相信自己,他对王府、对殿下是无害。
他还是忍住。怕说以后更被觉得居心叵测。
李苑沉默着,他在等,等这个小影卫何时向自己坦白,那夜在红树林从天而降缘由。不知道影七在固执什,他偏不说。
他越不说,越让李苑觉
影七几乎是爬过来,低着头跪在他脚下,拼命表现着自己顺从,不停地说:“属下该死……”
李苑俯身捂住他嘴,把他头按在自己膝头,强迫他冷静,又不断地抚摸着他头发和脊背:“冷静点。”
影七紧绷身子缓缓松懈下来,靠在李苑膝头,低垂眼睫仍旧扑簌簌颤抖。
他实在太害怕,他拼命才走到世子殿下身边,他受太多苦,不想因为自己疏忽大意被殿下嫌弃,不想离开他。
之前统领说,若有不守规矩之处,就送他回影宫。影七直恪守训条,从未有逾矩之处,只愿能在每次轮值时悄悄看看殿下。
李苑垂眉坐在影七身边,听着庭院里细细流淌溪流,傍晚鸟雀归巢,偶尔传来声蛐蛐鸣叫。
这座园林里原本只有影四影五住着,影七是后搬进来,屋子里虽然没几样东西,却都很周正整齐,很精心地收拾打理过。
李苑把手扶在影七头上,坐在他身边环顾四周,看过圈,在他柔软发丝上揉揉。
蜷缩在被窝里少年身子略微动动,才安稳睡小会儿便醒,纤长睫毛抖抖,缓缓扬起来,影七揉揉眼睛,忽然发现自己手里攥着只修长莹润手。
他猛然惊醒,怔怔仰头看着李苑,脑子里木然,动不动地看着李苑许久,惊惶叫声:“殿下?”
李苑松开手,影七喘息不止,无力地低着头。
影七声音恢复往常低沉微哑,眼神失落,低声道,“属下失仪,请殿下责罚。”
李苑俯下身子,双手撑着膝头问他:“你在怕什?”
影七默然不语。
李苑道:“影卫训条说,不可欺瞒主上。”
李苑扬起嘴角:“你醒?”
影七愣愣,忽然发觉自己不是在做梦时,连摔带爬滚到地上跪在李苑脚下,浑身发抖,额角冷汗直冒,颤抖道:“属下、属下……失礼……未曾远迎、肆意碰触……”
他语无伦次,惊惶不已,浑身抖得厉害,李苑都能看见从他脖颈渗出来落进领口冷汗。
李苑惊讶于他对自己惧怕和恐慌,不由得反省自己是不是真太严厉?
“你过来。”李苑朝他伸出手,“你过来听说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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