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暗地下湿热气闷,弥漫着浓重刺鼻血腥味,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人,人人手臂腿骨上都或多或少地缠着药布,浑身沾着泥土和血迹,且难以辨认他到底是睡着休息,还是已经死在这儿。
影宫有专门人早上派来清理训场,熬不过酷刑总会在寂寥长
其实不然,这是真人血。
温寂静静望着那眼血泉,眼神颤抖,迟疑着脚步,久久不肯迈步。
只要现在离开,天涯海角随意何处,只要跨过这血泉外边儿就是自由。
他深深吸口气,眼神黯淡下来,笼中雀收越出牢笼羽翼。
影宫地下有处秘密炼狱,非高手不得入,在那里面杀得昏天黑地,像养蛊般,今朝同伴成明日对手,为逃出这座炼狱,每个人都争得头破血流,流得血像小溪,顺着这处泉眼放出来,免得在里面闷发臭。
刺客截杀世子殿下消息,他那时惊诧极,若接到消息再派影卫接应世子殿下,凭他们脚程无论如何赶不上,说句难听,到时怕是只能为殿下收尸。
他来时,飞身潜行数十里,踏水凌波过瀛江,身轻功尽出,才勉强没让世子受伤,可惜身上伤重,现在回去怕是必然被人发觉。
但他必须回去。
只有如此才有机会正大光明地待在殿下身边。
小船靠岸,他翻身上岸,扔给船夫颗从影宫后门画墙上抠金豆,嘱咐他化再卖,这才翻身跳下船,瞬间便没影子。
他匆忙钻进影宫后门,把身夜行衣攒起来塞进墙角小裂口里,解下后腰剑带,连着双青蛇剑摘下来,这剑连着鞘都是软,他轻轻把双剑盘成卷,用剑带勒住,起塞进另外处裂口里,用碎石头堵住,两件东西没藏在处。
面罩也起摘,露出张苍白面容。
鼻梁挺直,薄唇微抿,剑眉下双冷淡清浅眼睛。
他倏地消失,下瞬整个人已挂在影宫房梁上,只要顺着房梁爬进去,再下到地下,就能趁着宫主和众掌事休息时不动声色地回到自己训场。
影宫有位宫主,三位掌事,宫主神秘高深,闭关不出,难见其真面目,三位掌事各司其职,老练狠辣,毫不通融。
老船夫愣半晌,四处张望也没再看见那小哥人影,把金豆放槽牙上咬咬,呦喝,分量够着。
“果真是位爷。”老船夫啧啧赞叹,靠岸等着揽个顺路回去活儿。
瀛江支流拐进洵州,便成老百姓口中洵水。
影宫坐落在洵水下游尽头,个不起眼小山林里。洵水尽头有处小泉眼,里面涌着鲜红水。
路过樵夫说这是石水,山石里有种红土,顺着被冲化水道涌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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