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间温度太低,再待下去会有失温危险,已经没有时间能拖延。
郁岸对着冻僵双手呵几口气,搓搓,悄声挪到铁门前,透过虚掩缝隙确定门外无人把守,便推开门走出去。
他搓摸着手臂摸黑向前走,森冷走廊漆黑片,只有尽头处亮着些微绿光,万籁俱寂中,身后忽然传来声锈蚀合页摆动声响。
郁岸停下脚步,侧耳倾听,没发现异常。
不远处,安全出口标志牌亮着微弱绿光
苦苦思索时,他不自觉摸把脸,发觉左眼缠着绷带,于是试着按下,突然愣住,石化将近十秒。
眼眶是空,摸不到眼球。
他迅速把自己全身上下摸遍,所幸没有其他伤口,腰子什还在。
除绑架,郁岸想不到还有什理由会让自己从这个地方醒来——被绑架,移取器官,这些推测逐渐在头脑中聚集成真相。
他勉强接受这个事实,抬起手指,抓住置于房间中央停尸台边缘想站起来。
午夜零点,太平间停尸柜内发出微弱拍打闷响。
存尸抽屉插销松动,咣当声从内部被推开,个青年从抽屉深处爬出来,重重栽到地面上。
他身穿件单薄蓝白条纹病服,被抽屉内冷气冻得几乎失去知觉,足足过半分钟才感到有些力气,半睁开眼睛。
入眼只见片年久失修水磨石地面,房间内瓷砖墙面泛黄,布满锈迹和霉渍,弥漫着股潮湿气味。
不远处地面扔着张卡片,他奋力爬过去,将卡片抠起来,慢慢触摸卡片上纹理。
忽然掌心滑,停尸台被微微推动,郁岸才发现它并非固定停尸台,而是张四脚带滚轮担架床。
其上还躺着个人,从头到脚盖着白布。
郁岸讪讪缩回手,后退到远处审视那巨大家伙——高耸肚皮像小山包样顶着白布,手臂和大腿裸露在外,如同尚未被揉搓过发酵面团。
郁岸忍不住吞咽下口水,后背不慎触碰到冰冷存尸抽屉拉门,生锈门轴嘎吱响声,他匆匆回看身后,整面停尸柜门有虚掩着,有向外敞开。
他平复下呼吸,环顾四周,确定整个房间唯出口是正对担架床扇铁门,铁门外面片黑暗。
这是张身份证,证件照上黑短发青年神情异常冷峻,注视镜头眼神像要杀死摄影师。
姓名栏写着“郁岸”,出生于L999年。
他把证件上名字和自己右手绑着腕带比对下,确认自己身份。
郁岸,这是自己名字。
他勉强坐起来,努力想要回忆起些什,可回应给自己只有阵眩晕和恶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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