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绍望着他许久,终于开口道:“相信你。”
王悦心中咚声闷响。
船靠岸停,王悦护送司马绍回宫,等到那人消失在宫墙之中,他这才回身,猛地松口气。如今与司马绍打交道,确实挺累,这晚上他浑身紧绷着就没有放松过。
王悦回身往外走,上马车直接回王家,走到半,忽然又想回去做什?他命车夫转头往谢家走。
自打喝到船上酒,他就知道谢景什都知道,这人本事真是通天,对皇帝私下约自己这事不仅若指掌甚至还提前做安排,这事王导都不样办得到。
朝中许多事多亏你,该谢谢你,说实在,也颇没想到,在这种时刻你仍是向着。”
王悦点着灯手极轻地抖下,他向着司马绍吗?不说是与不是,王悦觉得很有意思,两人早说清楚,过往情谊全部作废,司马绍再提这些,他总觉得是帝王心术。王家以后必然是他掌家,他与司马绍便是活生生又版晋元帝与王导,放在这前提下,司马绍这句话其实相当耐琢磨。
皇帝是与王家有求和打算?
短短瞬间,王悦心思已经兜几百圈,再开口时,已然是真真假假怅然若失,“那是本分。”
司马绍笑下,不知道在笑些什,他说:“走吧,累,瞧着你也累,今日便到此为止。”
王悦莫名想笑,按道理说他这人打小不喜欢被人管教,可对谢景,他真不敢有脾气。他怕谢景怕要命。
王悦敲开谢家大门,推门走进谢景院子里,雪落他身,他在屋檐下脱外套抖抖,推开漆黑屋子。
屋子里静悄悄,这个时辰谢老大夫这种死板又讲究养生人早睡,王悦蹑手蹑脚地拨开床帐摸上谢景床,被窝里头很暖和,他乍暖之下哆嗦下,随即感觉只手抱住自己。
王悦诧异地抬头看去,他浑身都被裹到温暖之中,寒意
船夫撑着船点点往岸上而去,司马绍起身去船舱外走,王悦顿片刻,跟上去,掀开帘子,冷气扑面而来,外头冬雪月夜,秦淮河上烟波浩荡缥缈,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这艘孤舟行在大雪之中。
司马绍负手立在船头,瞧着这夜色中江山如画,雪落他满头满肩。
王悦立在他身后不远处,觉得这背影确实是绝,昂然魏晋风骨。他忽然开口道:“司马绍。”
司马绍明显僵住,太久没听见王悦直呼他名字,他时愣住,他回头看去。风雪中立个清秀年轻人,模样熟悉又陌生。
王悦看着他,道:“若是王敦有朝日真反,琅玡王家绝不徇私,可拿性命与你保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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