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丞相担惊受怕好些天,哪里还有气?”王有容望眼王悦。
王悦心情复杂,“他这些天怎样?”
王悦忽有种说不上滋味,他还记得自己与王有容在京口不欢而散,如今再见,心中愤懑早没,反而有些平淡喜悦。他这趟也算死里逃生,许多事该忘便忘。
“你什时候到建康?”王悦问句。
王有容发觉王悦没生气,似乎有些惊喜,他忙道:“几日前回建康,听闻世子在武昌出事,心直悬着。”
谢景从马车上下来,看王有容眼。
王有容似乎顿时想起什事,对着王悦道:“世子,们走吧,夫人给你做大桌子吃,她头回下厨,炉子都烧坏四五只,夫人与丞相都在家里等着你呢!”
江阔云低,风平浪静。
船往京口广陵方向走,直去往建康城,王悦躺在船板上,垂着手晒太阳,看那江流会儿,他别开头望向远处淡淡云山。
“其实挺想不明白王敦他为何要反。”王悦缓缓道:“他这反,开长江上游武将强藩凭陵晋室先河,自他以后,这带真要永无宁日。”原本直担心事在夜之间忽然真发生,王悦想,王有容那书呆子有句话说对,朝堂局势瞬息万变,即便算到结局,也未必猜得到其间种种起承转合。
“他今年不会反。”谢景望着王悦,“时间不对。”
王悦闻声微微愣,扭头诧异地看向谢景,他忽然就想起来件事。
王悦顿时反应过来,忙问道:“不在建康城这些天,母亲没事吧?”
“也不知道是王敦账下谁传来消息,说是世子你淹死,丞相听完将桌案都掀,他说王家世子没这容易死。王家人不敢便同夫人提这事,夫人至今尚不明实情。”
王悦猛地松口气,又问道:“父亲在家?”
“在。”王有容回头招下手,从侍从手里头捞过件披风给王悦递过去,“丞相去上朝时收着你信,听闻你今日到家,他早早下朝回来,现如今正在家里头等着,他早上出门前和吩咐说是入秋,风大,让给世子带件披风,别冻着。”
王悦接过披风,诧异道,“他没生气?”
这世上博古通今,不止他人。
……
王悦因为手受伤缘故在路上耽误几天,等他回到建康时候,王导与王敦决裂消息已经闹得沸沸扬扬。王悦早就给王导写信,早早有人候在建康城外接他,他掀开马车帘子,瞧见那立在树下人,他微微顿。
“世子!”
王有容长身玉立,身庸脂俗粉味道,隔着大老远,他瞧见王悦,忙朝王悦用力地挥下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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