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景这辈子真很少不悦。
谢景极轻地揉着王悦头发,眼中片清明。
他没头没脑地想起件过去事儿。
那时候王悦因为王家世子身份刚封太子侍讲,不过人依旧混迹在国子监,少年人最意气风发年纪,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。而他当时二十出头年纪,还没外镇江州,也没出坠马事,在朝堂凑合着混日子,二十多岁人活出七八十岁心境,按道理说他这辈子是没出过什岔子,偏偏王悦是个邪乎人。
王悦没有天不出岔子。
这辈子在谢景手上失控事儿少之又少,王悦算件,谢景少年时便直守着他,不紧不慢地等着他长大,小孩总是会大,而谢景最不缺就是耐心。
手腕上几道血痕,他硬生生地收住手,不着痕迹地往里头缩下,偏头看着谢景,“你个世家公子,为何医术如此之好?”
“杂七杂八会点,睡吧。”
闭着眼半晌,王悦忽然又睁开眼看向谢景,“你刚在想什?”
“什?”
“没什。”这屋子这昏暗,谢景瞧不出来,做贼心虚王悦定下心神,闭眼重新睡过去,过会儿,他忽又道:“从前王敬豫生病着凉,王导就会抱着他睡,小时候很羡慕,然后学着他样子装病,”顿片刻,他抬手插过头发低笑道:“两百遍家训抄到手筋发软。”
知道王悦喜欢上庾文君,谢景除刚看到时愣下,倒也没觉得是什太麻烦事,庾家那个女儿是个什样人他查便知,他清楚王悦这是撞着块铁板,后来事也同他猜差不离。
不过他倒是真没猜到失意王悦会去逛窑子。
挺有胆。
他过去时候,人已经很醉,不省人事那种,屋子里全是股脂粉甜腻味道,所有人都下去,只剩下王悦醉醺醺躺在床上,衣衫不整,浑身颓丧。
王悦这辈子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,猛地撞上这大块铁板,疼是真撞挺疼,别人是不撞南墙心不死,王悦那性子那是不撞碎南墙心不死,谢景本来心境挺静,但瞧着王悦痛苦神色,忽然就不悦起来。
谢景脱外衫,躺进去伸手将人捞过来,“这样?”
王悦平静道:“要更紧些,只手要放在腰上。”
谢景伸出手将人拦腰揽在怀中,两人下子贴得极近,王悦伸手不着痕迹地揽上谢景脖子,忍着笑低声道:“行,这样可以。”
“那你可以睡?”
王悦点点头,将头埋在谢景肩侧,他本来就折腾好多天没好好休息过,下子困意涌上来挡都挡不住。他睡得很快,没会儿均匀呼吸声就在谢景耳边响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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