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待到王悦退下后,王导执笔手顿住,不知过多久,他极轻地叹口气。
王悦回到自己院中,他爬上屋顶,直坐到深夜,接连下几日绵绵细雨,天有些阴。王悦在屋顶坐大半夜,心里有些感慨。
他在想个人,刘隗。
“没出事,不过是孩子打打闹闹。”
王导闻声笑下,“他今日去告皇帝,说你命人在大街上打他,他揭开袖子,半条胳膊血肉模糊。”
王悦脸色下子变,“什?”
“出倒是没出什大事,你运气好,皇帝今日顾不上收拾你,不过这段日子你便不要出门,好好在家反省。”他看眼王悦,“皇帝意思。”
王悦觉得司马家真是个个都是厉害角色啊!
淳于伯伸冤?”王悦看着王导,“这样能成什事?”
“问你件事,当初是谁杀淳于伯?”
“你。”王悦猛地摇头,“不对!你只是调查此事,下令是皇帝,是皇帝杀他。”
“若是淳于伯当真有冤,当然有过错,但谁要背上滥杀罪名?”
王悦下子顿住。
刘隗早年间出身
司马无忌才十三岁吧?这颠倒黑白本事真是厉害!厉害!皇族真是人才辈出!王悦气极反笑,“这种鬼话皇帝也信?”
“是你自己不当心,落人话柄,早告诉你,把狂妄收拾收拾,无论何时,不要看轻别人。”王导对着王悦道:“行,下去吧,刘隗事你已安排得差不多,这几日观望便好。”
王悦点点头,临走前忽然又问句,“这事不会有人起疑吧?”
王导脸随意,“淳于伯案子是经手,皇帝下令,若是真翻案,与皇帝是条道上人,皇帝非但不会起疑,还会更加信。”
王悦头次这佩服王导,由衷佩服。读书人确实够阴啊。
“替淳于伯翻案,便是逼着陛下承认自己滥杀忠良。”王导抬眸看眼王悦,随意道:“刘隗不解皇帝,皇帝多疑,又好面子,内忧外患之际,刘隗此时为淳于伯申冤,落在皇帝眼中,他这是拥兵自重趁机威胁自己,大局未定,他尚敢如此,今后不知要多少猖狂。”
所有迷雾仿佛被轻轻吹开,王悦眼前忽然清明起来,他下子抓住脉络。
“有句古话叫知己知彼,偌大个朝堂,你需要摸透许多人心思,而最重要是,”王导望着王悦缓缓道:“你得知道自己在侍奉个什样主子。”
王悦有如瞬间醍醐灌顶,他颇为惊叹地看着王导。
王导看着王悦这副样子,笑笑,他问道:“对,听说前两日你在街上撞见谯王世子,他对你动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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