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到那个站在码头上面对警察不知该如何是好傻男孩,看到在那之后他不断被警察按在地上自己,看到法官次次开口、牢门次次关闭。而最后,这些复杂画面统统消失,定格在最简单瞬间。
位年轻狱警拍拍他肩膀,对他说,“好好做人,再也别回来”。
也只有在这安静时候,他才终于意识到,这句他听得耳朵都要生老茧话是什意义。这并非程序化送别语,亦非虚伪劝诫,而是真心诚意期望。
“好好改造,重新做人。”
这大概是世界给予每个罪不至死犯人最公平机会,也同样,是所有观点汇集到起而形成最大善意。他曾经也享受过许多次这样宽恕,只不过在那时候,他不觉得自己还有机会罢。
有过真实和荒诞感。
工作人员轻轻推推他肩膀,示意他可以进去投票。
他像个提线木偶样茫然地走小棚子里。
那真是个只容人站立小空间,灯光也很昏暗,他这样胖子来说更显压抑。他面前是监控摄像头,桌上有只简单铅笔和还有锁起投票桶,他把头探到投票桶上看眼,只能看到层层堆叠雪白纸片。
卢旭把选票放在桌上,看着那只钝头2b铅笔,仍旧觉得不可思议,只要他拿起笔,就可以间接决定钱宝生死?
卢旭看着桌上纸片,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再思考下去。
走出投票点时候,卢旭还是哭。
晨光里分发传单老人身形佝偻,步履蹒跚。
远处有夕阳微弱光,他仰起头,看着那弥弥线天光,非常想跟17岁自己说——可千万别为五十块钱跑腿费去码头接货,傻胖子。
他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去把那个“是”字涂黑,可当他要伸手去拿铅笔时候,他却总觉得那支笔重若千钧,他发现自己甚至连拿起那支勇气都没有。
远处,老太太哭声隐约传来,让这个狭小已经变得更安静。
这大概是卢旭活小半辈子以来,第次觉得世界竟然如此沉重而静谧,静谧到像他这样人竟然还可以在这时刻来问自己:这明明是个理所当然选择,可为什你没办法选“是”?
灯还亮着,铅笔还摆着,没有人来催促他。
时间毫无意义流淌,渐渐地,卢旭仿佛看到自己浑浑噩噩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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