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们必须相信,垒山不止就是幸福。
——阿尔贝·加缪
过今天晚上,就三十岁。
她走过来,坐在台灯底下。她说:“你房间怎这样冷?”说:“漠河冷,今天暖气又断,窗户里面开始结冰,四处都开始结冰。”她说:“那边暖和点,只不过睡觉时候老是把被子踢开。”说:“这多年你还是睡觉不老实。你怎变得这样小?”她说:“因为你快把忘。”说:“没有,只是把你放在更深地方。”她说:“更深地方是哪里?”说:“是忘记边缘,可永远忘不,这就是最深地方。”她笑,变大点,坐在膝盖上,仰头看着,说:“你倒说说,到底值不值得?”
在很小时候,父母在场火灾中去世。那是场惨烈大火,烧起来时候正蹲在另条街上弹玻璃球,用纤细手指把玻璃球弹进不远土坑里,甚至闻到东西烧焦味道,可当时玩得专心致志,没有分心去想烧着是什东西。当捧着满满手赢玻璃球回到家时候,家已经烧成灰烬,父母没能逃出来。住到叔叔家,只有他愿意接收。作为个孤儿,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,很快学会保护自己。所有妄图欺负人,不管对手多强大,都给予力所能及回击,从不商量,也从不忍让,只想给对方留下足以令他们牢记疼痛感,自己最后是不是还能站着,并不重要。不得不说,给叔叔添不少麻烦,他也很少对手下留情,吃过拳头,挨过皮带,也曾经在冬天夜晚在院子站过整夜,不断地向他反击,不断地失败,但是这丝毫没有动摇信念,终于有天,在又次伤人之后,他把送进工读学校。在这里,教官行为方式和叔叔没什区别,只是没法再白吃白喝混下去,而是需要做工。第份工作是给衣服领子和袖口绣花,通常都是苍白牡丹和僵硬鲤鱼,眼睛和手指要经历严峻考验。等长大点,便和伙伴起走上街去铺路,把铁桶里沥青舀到路上,然后看着压路机轰隆隆地从沥青和石子上滚过,造就片平整焦土。
工读学校里大多是和样孩子,也许不是孤儿,但是顽劣程度不比差,在几次突然爆发斗殴中都没占到什便宜,这里人对疼痛感认识确实不大样。教官们经常会在深夜突击检查,因为有些人喜欢在枕头底下放把刀子,可即便如此,在冲突升级或者说在些必要时刻,刀子还会在他们手中出现,像魔术师样突然出现在袖子里,闪闪发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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