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。
第二天我又带人去翻了一遍孙天博的家,的确收拾得很干净,应该是随时防备有一天我们会抓他。里屋是木地板,我让人撬开,什么也没有。我觉得既然如此,索性继续拆。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全拆开,终于发现了一个中医枕头,里面有一层小石子,安眠用的。在石子底下,有一本带血的小学语文教材和七十多页复印的文稿。我把这些东西拿到孙天博面前,他像没看见一样,还是不说话,然后闭上眼睛,按摩自己的太阳穴。我看了一遍稿子,好像是小说,写的都是一趟房里邻居的事情,小孩儿之间的事儿,大人之间的事儿,玩毛毛虫啊,弹玻璃球啊,打啪叽啊。看意思应该是作者小时候的事情。我把这些东西转给了小庄,让他看看。小庄看过之后,没有提什么决定性的想法,而是向我请了几天假,说是实在撑不住了,身体要垮了,我同意了,毕竟年轻,第一次跟这种案子,休息休息是合理的。我提议他可以先见见孙天博,毕竟是目前我们手上唯一可用的线索,他说不见了,实在是太累,他还说,这几天他好好想一想,也许会想出个眉目,再见不迟。
就在他请假的第三天下午,出现了新的情况,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。年初我们搞过一阵子追逃行动,其实有些劳民伤财,抓回来的,即使手上有过人命,大多早已成了废物,不是未老先衰,就是成了沉默寡言的木头疙瘩,或者因为酗酒成了废人。有一个人现年五十一岁,1996年抢劫岐山路建设银行未遂,用自制短筒猎枪打死一名保安,潜逃。今年年初将他从河南省舞阳县抓回,他承认他抢劫杀人,并提出希望能见到自己离异多年的妻子。我没把此事当回事儿,如果每天满足他们的愿望,我就不用干别的了。小庄找到了这人的妻子,也已经五十多岁,重新结婚生子后,生活不错,现在退休在家,帮儿子带孩子。不愿意与他见面。小庄征得对方同意,给她照了一个半身像,带给案犯看了,并把实际情况跟他讲了。他收下照片没说什么。可就在这几天,他突然说有重要事情汇报,我去了。他要见小庄,我说小庄休假了,病了,我是他上级,可以代表他。他认识我,把情况讲了一遍,我听后,让他写下来,然后召集了专案组,拿着他所写材料的影印版,又让他讲了一遍。这人记性极好,无论是所写材料,还是两遍的供述,没有任何矛盾之处,而且十几年前的细节,很多都还记得。此人叫赵庆革,无业,酗酒嗜赌,麻将花面冲上摆着,他扫一眼,揉乱砌出城墙,所有牌的位置基本上都在心里亮着。可是就是这样,还是输钱,欠了不少外债,为了翻本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