鹅是怎样建造这个窝:对天鹅先挑选圈苇秆最粗最韧苇丛,然后以这组苇秆作为大巢钢筋支柱,再在苇丛下用苇秆像编筐样地穿插编织,层层地编上去。杨克估计,在最开始时候,这对天鹅先密密地编层,然后,两只天鹅就站上去,用它们体重将巢基压到水下,接着再编再压,直到编织层露出水面。杨克用铁锹试试水深度,水深约米半。那如果加上水面以上两米多高主体部分,这个大巢竟然将近四米高——这也许可算是飞禽王国中特级工程。
成熟苇秆像竹子样,具有油性韧性,还耐腐蚀。杨克曾在秋季草场掏过口七八年旧井,他发现垫在井底周围防沙用苇把,仍然没有完全腐烂。杨克用铁锹捅捅水下巢基,果然庞大坚硬。
在窝巢露出水面之后,天鹅情侣便层层往上编织水上建筑主体。杨克发现这个粗大巢柱编织得纵横交错又紧又密,宛如个巨大实心筐篓。巢基柱搭到离苇梢还有尺距离高度便收住,而充当钢筋立柱苇秆已被挤到大巢四周,像巢护栏,与周围苇梢连成片。杨克抠住巢柱,又用马靴在巢体上踢出可以蹬踏缝隙,然后小心翼翼地攀上两尺,他终于看清天鹅王后产房,窝底呈浅碟状,而不是像普通鸟窝那样深碗状。里面铺着层细苇叶、散落着羽毛和羽绒,柔软舒适。
杨克落到筏子上,仰头久久地欣赏眼前天鹅王巢。聪明勤劳天鹅情侣,竟然如此深谙建筑力学和美学。蒙古草原是珍稀动物天堂,也是强者和智者王国,深藏着许许多多农耕民族所欣赏不到奇珍异宝。杨克接着又发现天鹅巢更多优点,它耸立在芦苇丛上端,通风凉爽干燥,视野开阔,可以享受周围芦苇嫩梢青纱帐掩护,又远离苇下陈苇枯叶腐臭。
到盛夏,还可以躲避苇丛里蚊群叮咬,以及水蛇偷袭。如果小天鹅破壳出世,它睁开眼就可以看见蓝天和白云。当秋凉之后,天鹅南飞之前,它们又将隐没在蓬松如雪芦花丛中。大小天鹅飞得再远,它们还能忘记自己如此美丽浪漫故乡吗?
微风吹拂,满湖芦苇随风轻摇,成千上万苇梢弯腰低头。但是天鹅巨巢岿然不动,像帝王宝座在接受亿万臣民膜拜。高傲天鹅想必是世上飞得最高大鸟,但杨克仍是没有想到,在没有棵大树草原,高傲天鹅依然高傲,它远比凭借山峰高度来增加自己鸟巢高度草原雄鹰还要高傲得多。杨克见过十几个草原鹰在山顶上窝巢,彻底打破他以往对于鹰巢神秘敬仰之心——那哪是个窝,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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