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马乐不思蜀,从不散群。四个马倌也尽心尽力,几天过去,平安无事。
先头冷风稍停,风力达十级以上草原白毛风就横扫过来。湖水倾盆泼向草滩,畜群倾巢冲决畜栏。风口处蒙古包,被刮翻成个大碗,转几圈便散架。迎风行毡棚车,被掀顶,棚毡飞上天。雪片密得人骑在马上,不见马首马尾。雪粒像砂枪打出砂粒,嗖嗖地高速飞行,拉出亿万根白色飞痕,仿佛漫天白毛飞舞。老人说,蒙古古代有个萨满法师曾说,白毛风,白毛风,那是披头散发白毛妖怪在发疯。白毛风有此言而得大名。天地间,草原上,人畜无不闻白毛风而丧胆。人喊马嘶狗吠羊叫,千声万声,顷刻合成个声音:白毛巨怪狂吼。
准备夜战继续开挖狼洞人们,被困远山,进退两难。已经返程猎手们,多半迷路。留守畜群劳力和老弱妇幼几乎全部出动,拼死追赶和拦截畜群。在草原,能否保住自己多年劳动积蓄,往往就在天或夜。
越境狼群,有组织攻击第目标就是肥壮军马群。那天,毕利格老人以为军马群已按规定时间送走,白毛风起,他还暗自庆幸。后来才知马群被体检报告耽误天。而接送报告通讯员,那天跟着军代表包顺贵上山去掏狼崽。这年春天被掏出狼崽格外多,不下十几窝,百多只。丧崽哭嚎母狼加入狼群,使这年狼群格外疯狂残忍。
老人说,这个战机是腾格里赐给狼王。这定是那条熟悉额仑草原白狼王,经过实地侦察以后才选中报复目标。
风声起,巴图立即躬身冲出马倌远牧简易小毡包。这个白天本来轮到他休班,巴图已经连续值几个夜班,人困马乏,但他还是睡不着,整天没合眼。在马群中长大巴图,不知吃过多少次白毛风和狼群大亏。连续多日可疑平安,已使他神经绷得紧如马头琴弦,稍有风吹草动,他头就嗡嗡响。大马倌们都记得住血写草原箴言:在蒙古草原,平安后面没平安,危险后面有危险。
巴图出包马上就嗅出白毛风气味,再看北方天空和风向,他紫红色宽脸顿时变成紫灰色,琥珀色眼珠却惊得发亮。他急忙反身钻进包,脚踹醒熟睡同伴沙茨楞,然后急冲冲地拿手电、拉枪栓、压子弹、拴马棒、穿皮袍、灭炉火,还不忘给正在马群值班马倌拿上两件皮袄。两人背起枪,挎上两尺长大电筒,撑杆上马,向偏北面马群方向奔去。
西山顶边,落日沉,额仑草原便昏黑片。两匹马刚冲下山坡,就跟海啸雪崩似白毛风迎头相撞,人马立即被吞没。人被白毛风呛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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