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了,我这么靠着闭一会儿眼就行了。”他在开车,我一个助理在旁边躺着睡大觉像什么话……
塞林格点了点头,片刻后又转头,见我醒着:“闭眼啊。”
“哦。”我哭笑不得地闭上眼,过了一会儿额头忽然被一摁,把我后脑勺直接靠到了椅背上,听见塞林格的声音:“放松。”
本来还能放松的,他这么一说我反而放松不了了……
车子转弯时我肩膀又被冷不丁一按,摁进座位里,塞林格说:“你是对我开车有多不放心吗?”
我清了清嗓子:“有点着凉。”
塞林格系安全带的手停下:“怎么不找我请假?”
“也没那么严重。”我说。
他直接把上方的后视镜掰向我,镜子的光猝不及防照我眼睛上,他很认真地看了我一下:“我觉得挺严重的。”又问了一次,“请假吗?”
我笑着摇摇头。真严重到无法出勤时我会请假的。
去面对,也可能想故意不当一回事,就这样一拖再拖。当医生大叔告诉我,我的右耳也开始严重病变,撑不了多久了时,我做出一副早就预料到并视死如归的平静。
坐地铁回来时,车厢里只有我一个人,就是在那时收到设计师发来的封面设计定稿的。
她做了两张让我选,一张是金色包围着绿色,一张是绿色包围着金色,比我贫瘠的想象力能想出的好看多了,前者像沙漠里的绿洲,后者像森林里的熔岩。我选不出来,它们都是我的耳朵。
地铁穿行在隧道里,发出“呜……”的风声。
我坐在空荡荡的车厢里,埋头盯着封面狂掉眼泪。
老实讲你在打方向盘还能腾一只手来摁我肩膀,我是有点不太放心:“我去杜卡迪店那次,店长说你把车
他又掰正了镜子,我以为这算是放过我了,却见他转身推开了车门。
“啊?林赛哥,你去哪儿?”
我丈二和尚地探头出去问,他已经绕过车头,直接拉开了我的车门:“下来,你在副驾上睡一会儿。”
我只好下车,和他换了位置,在副驾上系好安全带,忍不住说:“谢谢啊,林赛哥。”
车灯打在墙壁上,车子从车位出来,塞林格说:“你可以放下去睡。”
隔了那么久,那个悲伤终于抵达了,这一次我总算看清了它的真面目,它将要来带我永远地离开音乐,离开塞林格了。
——
和老板聊得很尽兴后离开了,我知道就算这一刻多么难熬,当太阳重新升起来的时候,一切又会变得好起来,哪怕不是真的好起来,心中也会得到一种莫名的安慰。
第二天我依然按时去接塞林格,他拉开车门上车时一股冷空气冲进来,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。
“感冒了?”车门砰一声关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