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诊脑瘤后,似乎他对谭思思念也被缓解,再次想起他时,不再伴着揪心痛苦,只余平静回忆。
上课钟声响起,校园里很快空荡下来。傅错仰头看着这棵树,树枝上还挂着几张心愿卡,有块还是木制,阳光透过茂密树冠洒下细碎星光,让这棵树看起来好像真有灵性般。他想起他们三人在树下合影那天,六月末蝉鸣,六月末骄阳,和树下淡淡清凉,AK和谭思搭在他肩膀上手带着黏腻热度,以及他心里无法为外人语缺失那块。然后阵风吹过枝头,心愿卡们彼此拍打着,回忆又消失无踪。
“……也不知道怎搞,你们都走,他却回来。”
努力那久,结果他回来,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,可能也没有真正躲开过他,如果真想彻底躲开他,就不该回到这座城市,就像人们说那种傻狍子,明明都跑远,又总是忍不住跑回来张望他,他四处找,就躲在树丛后绕着他打转。他找到,们就打架,他明明生猛矫健,但和打架却回回都输。
大概也是他回来得太是时候,个人真很孤独,人孤独,就会心软,就会什原则性都忘,忘他是肉食野兽,是草食牲口
傅错愣住。
“第次见你时候你不就是刚刚旅行回来样子吗,连爸不在,酒吧不做你都不知道……你们摇滚人都这样,耍起酷来说走就走。”
傅错不知该说什,他这辈子接触不少摇滚人,最后都走走,离开离开,也许搞摇滚真就是这无情吧。
“对不起。”
“算,”姚可委委屈屈地说,“还是祝你路顺风吧,能早点回来就早点回来啊。”
“谢谢。”
挂电话,傅错走出巷子,九点刻,酒吧所在这条街还很冷清,但是对面CTR已经,他走过马路,又往前走段距离,前面就是CTR学院南校门,背着乐器学生不时进出着。
南校门有株镇院之宝老榕树,据说有三百岁,树干上时至今日还能看见些刻印,像是文字,CTR建校后把这棵树保护起来,不准人在上面刻字,但还是会有学生往树枝上挂心愿卡,园丁每周都能清理掉大堆。毕业时大家就会穿着学士服站在这棵树下合影。他毕业那年,也和谭思在这棵树下合过影,AK也在,原本四个人起追逐梦想,照片上却只有他们三个人。
他走进校园,乐器声和歌声飘荡在校园上空,那是怒放着青春年华,他们青春,也曾经狠狠地绽放过。
他走到那株榕树下,现在不是毕业季,树下只他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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