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起自己出门时忘了喷香水,连忙从包里掏出,在脖颈上喷了一些。那是洋一生前喜欢的一种法国香水。
她顺带掏出了妆镜,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,刑警们在新大阪车站等着,厚子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脸上留有泪痕。
——老公……
透过从车窗外流过的风景,厚子在心中呼唤着洋一。那淡绿色田园风光的背景上,浮现出了洋一轮廓分明的脸庞。
厚子与洋一是在四年前的秋天结婚的,恋爱结婚。当时洋一在涉谷的某栋时装大楼里上班。经营者是他的大哥一彦,他自己二十出头便已当上了部长。
“是的……”
听到她的回答,对方似乎稍稍犹豫了一下,之后又调整了一下呼吸。
“这里是大阪警署。”
听筒里传出对方压抑着感情的声音。
“……”
1
电话铃响起的时候,厚子还在床上。看看钟,九点稍过。这台陶瓷座钟是之前到欧洲新婚旅行时买回来的。
怔怔地呆望了一两秒座钟,她仿佛突然回过神来似的从床上跳起。
披上睡袍走出房间,或许是因为上身充血的缘故,掌心中传来听筒那冰凉的触感让她觉得心情舒畅。
“喂,你好……”厚子的声音有些嘶哑。
结婚后没多久,两人便在都内买了一套三居室的公寓。每天送走洋一之后,厚子就会到从婚前起就一直任职的西式裁缝学校去,她是那里的讲师。不上班的时候,她会和朋友一起出门,做做有氧运动,去去文化中心,再不就是逛逛街。那些朋友,不是念大学的同学,就是职场时代的同事。她们住的地方大多都离都心较远。同伴们全都很羡慕厚子。
恰巧在一年前,情况开始发生了些变化。平常很少喝酒的洋一,某天突然喝得酩酊大醉地回家来了。问他干嘛喝这么多,他只回答说是为了庆祝。
“庆祝?”
“嗯。今天和大哥商量了一下,他就把大阪的店全权委托给我了。”
大阪的店,是处新设的分公司,准备在半年后开张营业。他似乎是受
“您丈夫田村洋一被人用刀刺伤,不幸过世了。”
“哎……”
“如果可能的话,我们希望您能到这边来一趟……喂?田村太太?您听到我说话了吗?”
2
接完那通电话的两小时后,厚子坐上了新干线二号。每次坐新干线,她都会选择禁烟席。不光只是因为其他人吐出的烟气熏人,身上沾染上的烟味儿也让她觉得难以忍受。
“啊。你好。请问这里是田村先生家吗?”
对方询问道。声音有些粗犷,却口齿清晰。从口音的差别上,厚子立刻判断了出来——
电话是从大阪打来的。
“是的……”
“请问您是他太太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