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堂点着长明灯,棺材前端放着盏煤油灯。
管家见黄单要回房,就赶紧低声说,“少爷,灵堂是万万不能缺人。”
黄单又跪回去。
出殡那天,府里来很多人,依次烧香磕头。
宋邧氏是高寿,有这大产业,荣华富贵享尽,又有块贞节牌坊,不少人都指望能来沾点她飘在灵堂福气。
没过多久,黄单听到管家报名字,知道叶父来,他抬抬眼皮,吓跳。
叶父气色比那晚要差太多,身上隐隐透着股子气息,那是将死之人才会有。
“贤侄,不要太难过,老夫人在地下,也能安心些。”
黄单,“嗯。”
叶父拍拍他肩膀,长长哎声,掉头就出去。
口气,见到孙子面以后,她那口气就断,连句话都没说。
似乎对宋邧氏来说,要说都已经说,有些没说,是不能说,她得带到地府里去,不愿意给孙子留下什负担和压力。
老太太走快,黄单站在床前,气息还是混乱,刚从睡梦中惊醒,身体依旧处于睡觉松散状态,脑子也有点懵。
宋府门外大红灯笼被取下来,再挂上去是白色灯笼。
管家在内下人们都换上身白,在府里走动时,带着难言悲伤和沉闷。
黄单理解不。
时辰到,下葬队伍就从宋府出发,往宋家墓地方向走去。
刚出宋府不到半炷香时间,路边就冲进来个老妇人,她趴到棺材上,语无伦次喊,“报应来,报应来!”
队伍前面黄单看过去,眼就认出是张老板老母亲,儿子跟老伴死后,她就疯,每天在大街小巷走动,嘴里还念叨个不停。
老妇人穿身破旧衣衫,拍着两只手,笑满脸褶子,“完咯,都完咯。”
快到中午时,刘楚过来,他把刀给四毛拿着,抬脚走进灵堂,点香拜祭。
灵堂有人在,刘楚就没说别,以普通朋友身份对黄单安慰两句,“宋少爷,老夫人生前曾赠宝刀,往后有什需要帮忙,跟说声。”
黄单长时间没开口,嗓音嘶哑,“谢谢刘捕头。”
刘楚皱皱眉头,有点心疼,想把青年拉起来,给他揉揉膝盖,现在又不能那做,只能转身离开。
天下来,府里门槛多很多脚印,天色渐渐暗下去,周围静吓人。
人死如灯灭,只剩下堆灰烬。
镇上人陆陆续续过来,说些不痛不痒安慰,无非就是人死不能复生,节哀顺变,拆开变着花样来。
黄单在灵堂前跪着烧纸,没见着人就嚎。
他没去管琐碎事,有管家和几个年长下人负责。
哭哭啼啼是宋家旁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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