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坟包里住,就是原主张冬天他爸,张麻子。
因为满脸都是麻子,所以家里就直接叫他张麻子,好记。
陈金花弯腰,擦根火柴丟上去。
橘红火苗瞬间窜起来,尖叫着头扑向杂草,火势猛烈,很快就露出坟包全部面貌。
陈金花跟黄单把火打灭掉,没蔓延出去。
黄单摇头说,“没事,会儿就干。”
李根眼睛瞟过去,还上手捏,沾手泥。
黄单立刻拨开他手,“别让人看见。”
李根骂骂咧咧,又叹口气,“行,哥依你。”
察觉道视线,黄单伸脖子望去,隔着几个田,张英雄冲他挥手打招呼。
李根哭笑不得,“你说你,躲什啊。”
黄单压低声音,“翠铃姐在,俩还是注意点好。”
李根挑挑眉毛,扭头对隔几排吴翠玲说,“你回去吧。”
吴翠玲擦擦额头汗,“这田还早着呢。”
“慢就慢点吧。”李根说,“妈人在家,不放心。”
视眼,应该不会看到李根在他前胸后背种草莓印。
但他还是不自在。
只要吴翠玲扭头,黄单就偏过身子。
田里气氛有点怪。
日头渐渐升起来,太阳光越发火辣,残忍地射在所有人背上。
她蹲在坟包前,从袋子里拿出黄纸点着,“冬天,你去找根树枝。”
黄单到不远处去捡。
陈金花张张烧着黄纸,火光映在她布满细纹,粗糙又沧桑脸上,“麻子,已经十七年。”
黄单也挥两下,给个回应。
之后几天,黄单都上李根家田里帮忙,村里人见怪不怪。
毕竟陈金花就常去找王月梅。
十八那天,陈金花叫上黄单,两人去南边山里,在块地附近看到个坟包,周围长满草。
村里谁家死人,都得按照分好位置下葬,不能抢别家地儿。
“那好。”
吴翠玲到塘边洗脚,穿上鞋子回去。
田里少个人,风都没那热。
李根看看四周,快速在黄单嘴巴上亲口,给他把泥巴刮下来。
“裤子要回去换不?”
休息时,李根看见黄单脸上有块泥巴,就伸出手,想给他弄掉。
黄单往后躲,结果没留神,屁股坐在田里,起来时,裤子上都是泥。
他往后看,屁股上正挂着条蚂蝗呢,在那蠕动着黄黑色身子。
隔着裤子都觉得恶心。
黄单拽着裤子使劲抖抖,再拍拍,才把蚂蝗弄进田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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