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
朝简用铁钉划开病服,扯下来块布料:“捂紧伤口。”
陈仰下意识照做,正要说点什,就见朝简把病服丢到他头上,他鼻息里顿时被药味跟消毒水味笼罩。
等到陈仰拿下病服时候,少年已经不知去向,他用布料按着伤口转下视线,发现林月躯体已经成种子。
都是种子,像被人从大桶里倒出来,撒地,很多,数不清。
每粒种子都有大部分钻进土里,只露出个尖尖头,有些长得快,发小芽。
朝简死气沉沉瞳孔晃下,泛白指骨松,带血拐杖掉落在地。他摸出口袋里药瓶。
打不开。
手直在剧烈抖动。
陈仰咬紧牙关凝凝神,小心翼翼往朝简面前迈半步,没受到排斥跟攻击就再迈半步,路试探着走向他,捡起地上药瓶,轻微动。
只有两粒药。
陈仰捂住血流不止手背,哆嗦着喊:“朝简……别打……别再打……朝简!”
少年撑着根拐杖,手拿着另根,歪头过来,眼底是骇人煞红。那不是高烧能烧出来,泛着血腥气。
陌生又恐怖。
陈仰瞬间血液逆流,禁不住往后退步,脸上是难掩惊惧。
“你……”陈仰脑子空白,嘴唇嗫嚅着,干巴巴地说道,“你冷静点。”
不知道会长成什。
陈仰再去看自己那块皮肉,默默走过去,用鞋尖蹭出个坑,把肉踢进去,盖上土。他再用同样法子埋掉地上血迹.
朝简带回来些不知名草,他拿几根揉碎,把汁液挤到陈仰血淋淋伤口上面。
陈仰呆呆伸着手臂。
直到少年又在病服上面划下块布料,熟练给他包扎伤口,他才回神,嘀咕着说:“原来你懂草药啊,那你怎不找找治感冒……”
陈仰记得少年次吃两粒,那就是说,吃完就没,他握着药瓶手紧紧,几秒后他若无其事地打开盖子,把药瓶递过去.
朝简吃完药,手没再那抖,气息里嗜血也有所消散,他脱下黑色运动外套,又去脱蓝色条纹病服,之后再把外套穿回去,病服拿在手里。
“给铁钉。”朝简嘶哑道。
陈仰顾不上好奇他是怎知道自己有这东西,找长铁钉给他。
“刺啦”
朝简微微垂眼,言不发看着拐杖上浑浊血,忽然笑出声:“很冷静。”
拐杖再次挥起来。
陈仰头次见少年笑,却让他有几秒不敢呼吸.
令人窒息声响在蔓延。
陈仰手疼直冒冷汗,血滴滴答答淌下来,在他脚边聚成滩鲜红,他脸白跟鬼似,全身都在颤:“朝……朝简……需要包扎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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