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田巡吸吸鼻涕,悻悻道:“们那州牧简直是个疯子……”
刘黑山莫名其妙。
周田巡便将昨夜从虞长明处听来话原封不动地复述给刘黑山:“州牧说中秋佳节不宜操兵动戈,临时改计划,取消昨夜行动。昨天亦在厢兵营外守整天,直到晚上才听
可惜他这觉也没能补成。他刚躺下没两个时辰,就被人拍门叫醒。
“寨主,周田巡来!”
刘黑山被吵醒,刚消下去点火气又噌噌往上冒。他从床上翻身跳下来,冷冷道:“把他给带上来!”
不多时,周田巡被几名山贼带到刘黑山面前。
刚照面,话还没来得及说,周田巡忽然五官皱成团,嘴渐渐张大;刘黑山想骂人,甫开口,忽觉鼻子发痒。
朝阳初升,林间鸟儿开始晨鸣。伊始两三只禽鸟试探低语,很快更多鸟群加入,整个山林之中清脆鸣啼声此起彼伏。
露水从叶片上滑落,滴到趴在地上人头顶心上,寒意顺着头皮窜至全身。
“阿……阿……阿嚏!”人打个透心凉喷嚏。
喷嚏声竟也如那鸟鸣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,在草丛间此起彼伏,还伴有鼻涕声、咳嗽声和哈欠声。
人爬到刘黑山身边,问道:“寨主,天都亮,厢兵还会来吗?”
“阿嚏!”
“阿嚏!”
两人几乎是同时打个凶猛喷嚏,唾液溅对方满脸。
这对难兄难弟各自抹把脸,这才有功夫打量对方。两人皆是形容憔悴,眼底青黑,脸色蜡黄,显然昨晚都没睡好。周田巡还更惨些,他是早上州府开完例会之后溜出来,路快马加鞭赶过来,下马时动作太急摔跤,蹭身黄泥。
刘黑山本打算先把周田巡狠狠骂顿,然而瞧见周田巡这副惨兮兮模样,气又下去些。他皱着眉道:“你怎回事?不是说昨晚厢兵要来攻山吗?”
刘黑山脸色阴鸷,两眼布满血丝。他从草地里爬起来,眺望山下。只见旷野片安宁祥和,哪来什剿匪厢军?无论如何,夜袭是不可能发生。
空守夜,最后却扑个空。刘黑山心里既疑惑,又恼火,便发泄地踹脚边上大树。树上瞬间哗啦啦洒落片露水,淋得躲在周围几个山贼全都倒吸口冷气,刘黑山自己亦沾身寒露,不禁打个哆嗦。
他没好气道:“留三十个人继续守着,剩下先回去休息。”
天亮以后视野开阔,远远地就能看到山下来人,不必再这样森严戒备。
于是草地里人慢吞吞地站起来,树上人缓缓爬下来,人们拖着僵硬肢体,朝营地走去。刘黑山自己也又累又困,憋着火回去补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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