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沧元图 > 愤怒的葡萄 > 第八章

第八章(5 / 17)

久而磨得发亮,他皮鞋裂缝,后跟扩大,多年来经过日晒、水浸和尘沙磨擦,已经变成船形。他衬衫袖子被粗壮筋肉绷着,紧紧地贴住前臂。他肚子和屁股都很瘦削,两腿却粗短而且壮实。他脸绷得紧紧,衬着撮竖着花白胡子使下巴显得特别有劲;下巴往外突出,和短胡子配合得很好,胡子还不算太白,因此下巴突出就显得很有力。老汤姆那没有络腮胡颊骨上皮肤像海泡石样,是黄褐色,斜眼时眼边就起几条皱纹。他眼睛呈黄褐色,清咖啡黄褐色,每次看件东西,他头就伸向前去,因为他那亮晶晶深褐色眼睛已经有些老花。他那衔着钉子嘴唇又薄又红。

他把铁锤举在空中,正打算敲颗钉子,却从卡车边上望着汤姆,显出副因为受打搅而气愤神情。接着他把下巴伸向前去,两眼看着汤姆脸,脑子里这才渐渐弄明白自己看见是什。铁锤缓缓地垂到身边,他用左手取出嘴里钉子。他仿佛自言自语似发出惊异喊声:“是汤米——”随即又对自己说:“是汤米回家来。”但是他又把嘴张开,眼睛里露出害怕神气。“汤米,”他柔和地说道,“你不是私逃出来吧?你是不是还要藏起来?”他紧张地倾听着。

“不,”汤姆说,“是假释恢复自由有证件呢。”他抓紧卡车旁边下面档子,抬头望着。

老汤姆把铁锤轻轻地放在汽车底板上,把钉子放进口袋里。他抬起腿来跨过卡车边栏,轻快地跳到地上。他站在儿子身边,就似乎觉得不知所措。“汤米,”他说,“们要到加利福尼亚去。正想写信告诉你呢。”于是他将信将疑地说道:“可是你回来。你可以同道去。你可以去!”屋里有只咖啡壶盖子响声。老汤姆转过头去望望。“们来叫他们吃惊吧,”他说,两只眼睛兴奋得发亮。“你妈只担心再也见不到你。她那副愁眉苦脸,就像有人死样。她几乎不愿意到加利福尼亚去,怕是永远见不着你。”屋里又传来下炉盖响声。“们来叫他们吃惊吧,”老汤姆重复说遍。“们走进去,就像你根本没出过门样,且看你妈怎说。”他终于伸手摸到汤姆,但只怯生生地摸摸他肩膀,立即又把手挪开。他又望望吉姆·凯西。

汤姆说道:“你还记得这位牧师吧,爸。他是跟道来。”

“他也坐牢吗?”

“不,是在路上遇着他。他上别处去过。”

爸和牧师严肃地握握手。“欢迎欢迎,先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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