茭白打量戚以潦头像。
白猫不知道什时候把胡子清理得很干净,金色眼睛瞬不瞬地看着他,表情又高冷又呆萌。
阵风吹来,花丛朝茭白点头,茭白读起经书,他读几句就遇到不确定字,靠猜读出来。
“诸。”戚以潦道。
茭白于是改正,重读:“于诸善根无增无减。”
茭白看书就想变成蝴蝶飞走。
妈得,是佛经。
抄经体。
有些年头,纸张泛黄发霉,不知道是什字体,就好像全都认识,又好像个字都不认识。
茭白隔着口罩捂住嘴,闷掉几声粗口:“戚董,这经书很多都看不懂。”
很小尸体落在地上,何其脆弱。
戚以潦俯视片刻,皮鞋踢点土,将那小尸体埋起来。
却在下刻,碾上去。
泥土跟尸体全都在他鞋底碎烂。
他拿帕子擦拭手指,声音既温和又淡:“你恢复很好,下个月就可以做些活动。”
临走前给茭白带个轮椅,就是章枕坐那个。
在冬日暖阳下,戚以潦将茭白推到前院,让他置于四季盛开花丛中。
茭白戴着口罩跟帽子,坐在轮椅上看花,看蓝天白云,看拱门前那位高雅深致男人。
别不说,戚以潦没有折磨病患嗜好。
“外面空气好不好?”戚以潦没看茭白,他在看灰墙上小虫。
戚以潦不会是把他想别人读
“第眼不懂,那就看第二眼,第三眼,”戚以潦凝视着墙上小虫,看它坚强地顺着墙缝往下爬,“用点心。”
茭白缩在毛茸睡衣袖子里手伸出来几根手指,捏住经书,从前往后翻,都是小孩子字迹,跟他读过英文书籍手抄版很相似,像出自同个人之笔。却又有点不同。
英文书籍像是长大几岁写,经书要更早。
歪歪扭扭。
茭白瞥眼戚以潦,对方手上没拿戒尺。这里不是佛堂,应该不会有训诫课。
茭白知道自己情况,戚以潦给他安排理疗师很厉害。
“小白,”
拱门那里传来戚以潦喊声,他说:“给叔叔读几页书吧。”
这太突然,茭白只来得及看眼吊着脖子白猫,什话都还没说,刚才不知站在哪章枕就送书过来,眼神还特复杂。
“好好读。”章枕很小声地叮嘱完就撤,他头上纱布已经撤,留个疤,美感倒没有被破坏,就是多几分粗糙沧桑性感味道。
“好啊。”茭白呼气吸气,“跟屋里不是个级别。”
“所以说,健康多重要。”戚以潦低笑声,和和气气唠家常般。
那小虫子终于爬到自己小窝。
回家。
只手伸过来,捏死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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