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身绷紧,为是能战胜太阳与它倾泻给那种昏昏然迷幻感。从沙砾上、从白色贝壳上、从玻璃碎片上,投射出来反光像道道利剑,刺得睁不开眼,不得不牙关紧缩。就这样走好久。
从远处看见那小堆黑色岩石,阳光与海上尘雾在它周围笼罩着层耀眼光晕。心想着岩石后那清冽泉水。挺想再听听泉水潺潺声,挺想逃避太阳炙烤与步行劳顿,离木屋里妇女哭泣远远,得到片阴凉地方,好好休息休息。但当走近时,却发现雷蒙那个对头又已经回到那里。
他只个人。仰面躺着,双手枕在脑后,面孔隐在岩石阴影中,身子露在太阳下。他蓝色工人装被晒得直冒热气。颇感意外。对于来说,刚才打架事已经结,后来就没有把它再放在心上。
他看见,稍稍欠起身来,把手伸进口袋。呢,自然而然就紧握着衣兜里雷蒙那把手枪。这时,那人又恢复原状躺下去,但仍把手放在口袋里。离他还相当远,约有十来米。隐约看见他目光不时在细眯眼皮底下闪闪。但更多时候,感到他面孔在眼前片燃烧热气中跳动。海浪声音更加有气无力,比中午时候更为沉稳。太阳依旧,光焰依旧,直延伸到跟前沙滩依旧。已经有两个钟头,白昼纹丝未动,已经有两个钟头,白昼在沸腾着金属海洋中抛下锚。在天边,有艘小轮船驶过,在视野边缘,觉得它像是个黑点,因为直正眼紧盯着那个阿拉伯人。
想,只要转身走,就会万事大吉。但整个海滩因阳光,bao晒而颤动,在身后进行挤压。朝水泉迈几步,那个阿拉伯人没有反应。不管怎说,离他还相当远。也许是因为他脸上罩有阴影,看起来他是在笑。等他作进步反应。太阳晒得脸颊发烫,觉得眉头上已聚满汗珠。这太阳和安葬妈妈那天太阳样,头也像那天样难受,皮肤底下血管都在齐跳动。这种灼热实在叫受不,又往前走步。意识到这样做很蠢,挪这步无助于避开太阳。但偏偏又向前迈出步。这下,那阿拉伯人并未起身,却抽出刀子,在阳光下对准。刀刃闪闪发光,觉得就像有把耀眼长剑直逼脑门。这时聚集在眉头汗珠,股脑儿流到眼皮上,给眼睛蒙上层温热、稠厚水幕。在汗水遮挡下,视线片模糊。只觉得太阳像铙钹样压在头上,那把刀闪亮锋芒总是隐隐约约威逼着。灼热刀尖刺穿睫毛,戳得两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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