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（3 / 3）

电车在轰隆声中驶过来，载满群群从郊区体育场看比赛回来人，有些人就站在踏板上，有些则扶着栏杆。跟在后面几辆电车载是运动员，是从他们小手提箱认出来。他们使劲地高呼，歌唱，嚷嚷他们团队将永远战无不胜。好几个运动员朝打招呼，其中个对喊道：“们赢他们。”也回喊声“没错”，同时使劲点点脑袋。电车过去，街上小汽车就开始拥而至。

天色有点暗。屋顶上空变成淡红色，随着暮色渐至，那些假日出游人陆续往回走。在人群中认出那位优雅先生。他家几个孩子哭泣着跟在父母后头。这时，附近电影院股脑儿将所有观众都倾泻在大街上。那些观众中，青年人行为举止比平日多几分冲劲，猜他们刚才看是部惊险片。从城里电影院回来观众则姗姗来迟。他们显得较为庄重。他们也说说笑笑，但显得疲倦并若有所思。他们待在街道上，在对面人行道上踱来踱去。这带少女们，不着帽，披着发，挽着胳臂在街上走，小伙子们则打扮得整整齐齐，为是跟她们擦身而过。他们不断高声地开玩笑，招得姑娘们格格直笑，还回过头来瞅瞅他们。姑娘们之中有几个是认得，她们也在跟打招呼。

这时，街灯突然齐亮，使得在夜空中初升星星黯然失色。老这盯着灯光亮堂、行人熙攘人行道，感到眼睛有些发累。灯光把潮湿路面与按时驶过电车照得闪闪发亮，也映照着油亮头发、银制手镯与人笑容。过会儿，电车渐渐稀疏，树木与街灯上空，已是片漆黑。不知不觉，附近这带已阒无人，于是，又开始有猫慢吞吞地踱过空寂街道，这才想到该吃晚饭。倚靠在椅背上待时间实在太久，脖子有点酸痛。下楼买面包与果酱，自己略加烹调，站着就吃完。想在窗口抽支烟，但空气凉，略感凉意。关上窗户，转过身来，从镜子里看见桌子角上放着酒精灯与几块面包。想，这又是个忙忙乱乱星期天，妈妈已经下葬入土，而明天又该上班，生活仍是老样子，没有任何变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