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灵魂没有败给黑暗,起码他身体里白,到死都没服软过。
刚从北京回来时,只有秦理问过,决赛出什题目。说,开放题,两百人坐个阶梯教室,监考老师拎着台小电视走进来,开机是片雪花,小时候看电视坏那种,放分钟没关掉说,开始写吧,限时小时。秦理问,你写什?说,《黑白战争》。秦理说,还行。说完就回自己座位看书去。直到获奖,他对评价也始终停留在那句“还行”。后来段时间秦理,跟谁讲话都是看心情,有时会突然出现在跟冯雪娇面前,问左右不靠怪问题,其余时间都坚守在属于他角落,写着什或看着什。自从他跟黄姝从那个防空洞里走出来,两个人好像都有种说不出改变,但彼此之间更加亲近。进入初二下学期,冯雪娇主动提出以后周末要减少活动,得为升高中部大考做准备,可以前最爱折腾也是她。秦理对升学表现得无所谓,在有个月没见到黄姝日子里,他们俩几乎每周都见面,直到后来黄姝出事,们才知道两个人还有处属于自己小天地——黄姝遇害那间砖头房。刚入秋时,秦理曾被学校试图劝退过,但他毫不理会,坚称每次大考都是故意压着及格线答,学校没有正当理由,他又没犯法。之所以对这个时间点记得特别清楚,是因为秦理当时每天往回捡落叶,各式各样,贴在那本交换日记里,做上标记,搞得教室地上到处是碎叶子,被值日同学投诉,但他毫不理会。学校也确实没法强行撵他走,可是又看不懂他硬要留在学校目。用校长话说,好好个少儿班神童,怎就魔怔呢?
2002年秋天,某个清晨,冯雪娇姥爷杨树森在睡眠中停止呼吸,快八十,点没遭罪。冯雪娇发现给自己做十几年早饭姥爷当天居然没起来床,推又推也不动,才明白过来。他姥爷当辈子警察,听说出殡当天出动好多警车。冯雪娇三天没来上学,憋在家里自己哭。那个周末,是五个人最后次集体活动,约在碰碰凉喝饮料,黄姝组织,担心冯雪娇在家憋坏,想陪她散心。冯雪娇边吃边哭,黄姝在旁安慰。高磊提议说,下周学校组织去大连秋游,住两天两夜,起报名吧。黄姝附和说,去好好玩吧,真羡慕你们。转头问秦理,你去吗?秦理说,没想好,家里有事。问,什事?秦理说,爷爷死。除黄姝,其他三个人像同时挨雷劈样呆在座位上。秦理把场死亡说得波澜不惊,对比得冯雪娇似乎做作,个老人死居然也能抢另个老人风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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