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本来早晚事,十年前怎就没干脆点呢?为什来着?噢,想起来,抓秦天那天晚上,自己受重伤。这十年里,冯国金自己从来不敢主动回想当晚切,不是后怕,是空虚,像被摘掉星星夜空那样空。在冯国金跟秦天隔着条街四目相对刻,两个人几乎同时间动身,个跑,个追,冯国金来不及等其他同事跟上,何况他们距离秦天都不如自己近。当晚星星仿佛真被谁给摘掉,条野路上既没有月光也没路灯,两个影子前后翻越过堵水泥墙,稍慢步冯国金在落地时,右腿突然袭来阵剧痛,膝盖被什利器贯穿,人直接瘫倒在地,秦天就蹲在他身旁怒目圆睁,冯国金在那刻以为,自己到此为止,可他没等来秦天再次下手,那人影头窜入黑夜之中,冯国金下意识掏出枪,侧躺在地上,朝前方黑暗中连扣两下扳机。万籁俱寂。当他在急救室里醒过来,才得知秦天被其中枪打中脊椎,没死,怕成植物人。女儿冯雪娇和老婆杨晓玲正守在他跟前哭作团,他醒来以后被杨晓玲把抱住。就是那时候,冯国金明白,原来死就那回事儿,不疼不痒,像小沈阳那小品里说,眼睛闭不睁就全完事,但是死感觉太空虚,女儿老婆都见不着,没劲啊,还是得活着,吵也好,打也好,有劲,不空虚。对,就那天晚上,他跟杨晓玲都开悟,夫妻还得是亲,敲断骨头连着筋呢。这根筋韧性不小,又扯俩人十年才松劲,吵和打劲都没,才真正是时候。俩人唯对不起就只有女儿娇娇,多懂事闺女,没个外人不替他俩骄傲。冯国金安慰自己,这辈子够本,彼此都自在点比什都强。
冯国金正准备收拾下回宿舍时,女儿冯雪娇来。冯国金有点吃惊,这晚怎还跑过来?你妈呢?冯雪娇说,妈出去应酬,怕你还没吃饭呢,给你送饭来。冯雪娇把保温饭盒摆开在办公桌上,得意地说,都是做。冯国金笑着说,闺女真行,心里有爸爸,还会做饭。冯雪娇说,在美国跟同学学,外面吃不惯,就自己做,爸你尝尝。冯国金说,还真没吃呢。女儿这干瞪着自己吃饭,想起来还是头回,冯国金吃几口说,你也吃点。冯雪娇说,吃过。冯国金吃饭神速,不会儿放下筷子说,看什呢?冯雪娇说,爸,你老。冯国金说,能不老吗,你都长成大姑娘,有对象吗现在?冯雪娇脸红说,没呢,不稀罕。冯国金说,这什话,稀不稀罕,到岁数也得找啊。冯雪娇说,都不如爸爷们儿。冯国金笑,点着根烟说,就会耍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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