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。里厄没法否认这事实,但觉得这未免过于概括点。
有过这次,朗贝尔曾产生过希望。他接到过省府发下份情况调查表,要求他据实填写,内容有身份、家庭情况、过去和现在生活来源以及个人经历之类。这给他印象是对些可能被送回原地人们次调查。从某个办公室得到些含糊消息证实这种印象。但是经过几次明确探询后,终于找到寄报表单位,他们这才对他说,收集这些资料目是“以备不时之需”。
“以备什需要?”朗贝尔问。
他们就向他明确指出,这是准备在他得鼠疫而死亡时,方面便于通知他家属,另方面可研究是否应由市府负担医疗费用,还是等待死者亲属来付清账目。当然,这证明他与期待着与他重逢人并没有完全隔离,社会还在关心他们。不过,这并不带来任何安慰。更值得注意事——朗贝尔当然也注意到——倒是个单位在灾情最严重情况下能以什方式继续服务,并且不是出于最高当局指示,而是主动为未来工作才这样做,其唯理由就是这是它职责所在。
接下来个时期,对朗贝尔来说,既是最容易过又是最难过。这是个麻木不仁时期。他跑过所有机关,进行过各种方式交涉,到处碰壁。他从这个咖啡馆溜达到那个咖啡馆。早上他坐在咖啡馆前露天座上,面前放着杯没有冰冻过啤酒,拿起报纸希望看到些有关疫病即将结束迹象;他注意过路人表情,看到几张愁眉苦脸,就不快地掉过头去;他朝着对面店家招牌和已经过时些著名开胃酒广告,看第百次后,便起身在城中黄色马路上漫无目地走去。就这样,从僻静散步场所走到咖啡馆,又从咖啡馆走到饭馆,直到晚上为止。有个晚上,里厄正好看见记者在家咖啡馆门口想进去又不想进去。结果他似乎决定,走进去坐在屋子深处。就是在这个时间里,上级命令咖啡馆尽量推迟开灯时间。暮色像股灰沉沉流水漫人室内,玫瑰色夕阳余辉反射在玻璃窗上,大理石桌面在薄暮中映出微弱反光。在这没有别顾客大厅中,朗贝尔宛若个被遗弃幽灵,独坐隅。里厄暗忖:这该是他体验遗弃之感时刻。不过,这也是本城所有被禁闭人们体验流放之感时刻,应该做些工作使他们早点得到解放。于是里厄就掉头走开。
朗贝尔有时还在火车站里呆上很长时间。车站月台是不准进去,但与外边相通候车室则敞开着,逢到大热天乞丐有时就会到这用来,因为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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