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暮行气息粗重起来,面色极为恐怖:“别说!”
周翠吓得脸苍白,她无声地流会眼泪,眼睛红得快要滴血:“妈妈看不到希望,只看到你宁愿受苦受难,活得不成人样,也不愿意解脱,就要活着,妈妈想走,可是又不能把你个人孤零零地丢在世上,小暮,你说会有希望吗?努力活下去,是不是真就有天能看到希望?”
江暮行看着脚上球鞋,右脚那只边皮被胶水粘过。
粘胶水人是第次做这样事,动作很笨拙,胶水都弄到鞋面上,却把边皮压得很仔细,这段时间都没开胶。
“从没想过放弃。”
隐约有点过去文艺影子。
周翠走会就不走,她坐到床上:“小暮,是妈妈不好,妈妈知道你每个月都要还钱,还要支付疗养院这边费用,手上不会有余钱……”
江暮行突然打断她:“画具会给你买。”
周翠瞬间抬起头,眼泪下来。
江暮行转身:“走。”
翼讨好:“妈妈有配合治疗,烟都没抽。”
江暮行平静地看着她:“什事?”
周翠呐呐道:“……妈妈想画画。”
江暮行垂着手猛然动下。
周翠轻声说道:“很久没画,都忘打线稿上色是什感觉,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画。”
因为始终相信,活得有多艰苦,承受多少磨难,都是为将来可以遇到个美好人。
他会是。
周翠跑过去拉住儿子,哭着问:“小暮,会好起来吧?”
江暮行身形滞。
周翠痛哭流涕,声音凄厉:“你爸死后丢下那大笔债,妈妈精神就不好,不知道怎去控制自己,脑子里想不事情,只能待在家里,这几年全靠你个人撑着,头年你就经常在半夜哭……”
江暮行大力甩开她手。
周翠踉跄着后退几步:“小暮,你哭时候,妈妈就在门外……”
江暮行没说话。
周翠搓着手指:“妈妈想画画呀。”
她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着,嘴里不停重复着那句话。
这房间不大,打扫十分干净整洁,床头贴着很多色彩鲜艳纸片,乍看是随便撕下来贴上去,仔细看会发现是只鹿,每块纸片打小都有设计。
窗台放着个矿泉水瓶,里面有些水,还有把小野花,角度有调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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