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，是说如果，真
要分开
，在学校还好说，去找老崔说
声，把他俩座位调开，他不要跑去宋野面前晃就是。可是回家怎
办？他俩还住在个房间。要不，他就搬到爸妈房里去，反正爸妈也不回来住。
男生和男生“结婚”，真像是开玩笑，想“离婚”也太简单，只要说分开，就能分得干二净，不像男生和女生，结婚想离，就需要去专门地方办证，如果有小孩话还能分小孩，能拖延刻是刻。
曲燎原胡思乱想通，想得眼眶酸涩发胀，抬头望向宋野走在前面背影，宋野今天穿身黑，黑色羽绒服，黑裤子黑鞋，走进幕天席地飞雪之中，看不到容颜，像什少女漫画里神秘男主角。
雪下得比刚才大些，片片雪花从天上盘旋着落下来，越来越密集。空旷厂区，只有他们两个人道路，雪幕将他俩笼罩，微茫中难见天地。
曲燎原心里动，这熟悉感觉，不就是？
十几年前407厂正红火时,作为市里龙头企业,市政交通特地为照顾数千名职工而开设这条公交线路,终点站就设在厂区门口。每逢周末和节假日，这趟车就会人满为患，乘客又都是个厂里人,彼此都认识有得聊，路上总是热热闹闹。
这两年，那种景象已经不复存在,并且随着转型失败,再次停产，以前职工下岗下岗,外调外调，搬家搬家,这条公交线变得越来越萧条。
今天，当公交车停在厂门外终点站时,车上就只剩下两个回家高中生。
他俩下车，谁也没说话。
阴沉半日天空，飘洒着下起雪。明天就是元宵节,正月十五雪打灯,今年大约该是个好年景。
“小野。”他叫遍宋野名字，声音被风雪掩盖，抬高音量再次叫声，“宋野！你站住！”
宋野停下脚步。
曲燎原向前迈半步，道：“你还记不记得
宋野路戴着帽子没有摘，曲燎原下车后被风雪吹得冷，也把帽子拉起来。
迎接他们是陈旧生锈并上锁工厂铁门，保卫科早已解散，厂里只安排两个值班保卫人员,轮班在大门旁门房里值岗，为安全起见，平时只开扇能容纳电瓶车进出小门。
宋野前面走着，穿过小门进厂区，曲燎原跟在他身后，也进去。
值班叔叔是保卫科曲大江同事，也是熟人，特地从门房里出来，和曲燎原打招呼，还问他几句家常话，等他和叔叔聊完，宋野已经走出去几十米。
他和叔叔告别，背着书包猛追上去，差几步，他又放慢下来，追上以后可以说什？宋野这根本就是不想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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