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训练时,我总觉得自己在躲着惠子的目光。我感到内疚,更觉得难为情,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年纪。惠子对我的态度却和从前一般无异,连报告人数时的严肃语气也完全相同:“一年级的宫坂因身体不舒服请假,其余全部到齐。”
“身体不舒服?这可不好。感冒了?”
她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:“女孩子要是说身体不舒服,你就该知道是
“是前岛老师呀。”说话的高个子是田径社顾问竹井。另一个是村桥,他不是运动社团顾问,而是作为督导来参加集训。
“杉田同学也在,看来是商量训练了,你们可真努力呀。”竹井看着摊在我面前的图表和笔记本说。
“你们在巡夜?”
算是吧,两人相视笑笑,环视了一番餐厅,原路离开了。
惠子注视着那扇门,好一会儿才看向我,像往常一样笑着说:“气氛被破坏了。”
“为什么道歉?”她盯着我反问,“又没干什么坏事。”
“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。”
“你是说并不是出于喜欢?”
“不……”我欲言又止。
“那是为什么?”
问题可不好回答。”
“不担心但是寂寞?”
“不寂寞,又不是新婚。”
“不寂寞但会心疼?”
“喂……”
“回去睡觉吧?”
“嗯。”她点点头站起身,我也收拾起桌上的东西。
在餐厅前分手时,她在我耳边说:“下次哟。”
“啊?”我看着她的脸。
她清脆地说了声“老师,晚安”,朝着走廊另一边走去。
“觉得打破了心照不宣的戒律。”
“没那回事。”她语气坚决,依旧盯着我的眼睛,“以前我也没觉得自己受清规束缚。”
“厉害。”我把手从她肩上放下,一口气喝干果汁。不觉间,我口干舌燥。
这时,走廊传来脚步声,像是拖鞋的声音,听起来不止一个人。
我们立即分开,几乎同时,餐厅门被打开,进来两个男人。
“老实说呗,我说得没错吧?”
“你好像醉了,从哪儿弄的酒?没错,你身上的确有酒味。”我凑近惠子的脸,假装去闻。她却不笑,直盯着我的眼睛。那认真的眼神让我一阵麻痹,身体无法动弹。
两三分钟,或许只是两三秒钟,我们四目相对。说得文艺腔一些,时间仿佛在我和她之间停止了。
记不清是惠子先闭上眼,还是我先去抚她的肩,我俩很自然地把脸贴近,吻了起来。我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奇怪,甚至还竖起耳朵听会不会有人突然进来。惠子像是也不紧张,她的唇很湿润。
“这种时候,我是不是得道歉?”离开她的唇,我的手仍在她肩上。吊带背心外裸着的肩在我掌下似乎要冒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