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不是啦,只是很想来这里走一走。”
绅士脱下上衣,小心翼翼地挂在台球场的衣架上。“今天我有赢的预感。”
“放马过来!”
松木也脱下了黑色皮夹克,两个人一起走向最角落的开伦台球台。
“赌客绅士”──这是松木帮他取的绰号。他年约四十,总是一身深咖啡色的三件式西装,所以,松木开始这么叫他。他是这里多年的老主顾,松木开始在这家店打工后,就和他混得很熟。听说绅士住在附近,每隔几天就会来这里向松木挑战,只是他的台球
松木是一个很奇特的人。光平认识他差不多三个月了,但他向来不提自己的事。光平只知道他很会台球,和口袋里没什么钱而已。光平曾经向“青木”的老板打听,问到的结果也差不多。老板从去年冬天开始雇用他,当时他拿了“征员工欢迎有台球经验者”的广告纸上门,除此以外,老板也对他一无所知。
他虽然绝口不提自己的事,却经常对光平问东问西,他对光平为什么在大学毕业后,不找正职工作进入公司行号这件事很感兴趣,曾经不只一次问光平其中的原因。
“你问我为什么,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,我并不是不想工作,我们机械工程系的学生只要一毕业,只能去制造业当上班族,我不想走这条路,我希望在更大范围内寻找自己真正喜欢的事。”
如果在朋友面前说这种话,朋友一定会嗤之以鼻,但松木很认真地听光平说话。
“我觉得你的想法很不错,通常想要决定自己未来的出路时,其实已经站在轨道上了。但是,光做梦可不行,如果自己不付诸行动,这个世界不会改变。”
?”
“因为我当初不知道是这种地方,如果早知道,恐怕就不会来了。”
“而且,你一直都住在这里。”
“我会逃离这里,”他从长裤口袋里拿出泡泡糖,把一片丢进嘴里,“我正在研拟计划。”
“长期计划吗?”光平语带挖苦地问。
当时,光平觉得松木也怀有梦想,但从松木平时的样子来看,又完全感受不到他是一个有梦想的人。
松木看着门口的方向,举起了右手。光平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,“赌客绅士”面带笑容地走了进来。
“很难得在白天就看到你。”松木招呼说。
“我请了假。”
“你请假来集训吗?真投入啊。”
“需要花一点时间。”松木的表情很严肃,“逃离就是这么一回事,你有没有看过《大逃亡》那部电影?”
光平摇了摇头,他又问:“那《蝴蝶》呢?”
“没看过,我很少看电影。”
“你要多看电影,可以提供很多参考。”
然后,他吹了一个像拳头那么大的泡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