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等完全吊好——有人还在给绳头扣结,胡司令已经着急地解下皮腰带,先是双手向外张,示意人散开,然后很老练地将皮带在空中抡两下——发出呼呼声——接着就朝上校身上抡去。
同志们,你们讲话对不对?”
台下早已经有点不安静,嘈杂声像热气样升起来,越升越高,这会儿经老保长这声喊,顿时沸腾起来。不止个人,也不止十个人,几乎多数人同时回应:对!接着是阵猛烈笑声,然后是经久不息嘀咕声、交谈声、打闹声,甚至还有骂娘声。总之会场纪律下涣散,不可收拾样子,有人甚至开始擅自往外走。个人走,十个人动,会场片混乱。
胡司令见势不妙,连忙宣布散会。
二九
是不高兴,场好好批斗会,半路杀出个程咬金,变成场闹剧。
个多小时后,正在猪圈里给兔子添草料,准备完就去睡觉,开小店跷脚七阿太小孙子矮脚虎突然跑来通知:上校刚才逃跑,现在又被抓回去,吊在树上,胡司令要杀鸡给猴看,很多人去看。
矮脚虎是同班同学,除开表哥他跟交情最深,在外面不敢做坏事他都帮做,属于铁淘伴、难兄弟。听说有很多人去看,当然不甘心错过。连忙草草干完活,溜出门,跟他走。们口气跑到学校,发现校园里空荡荡,看不见个人影。校园里只有棵泡桐树,而且年初死,光秃秃,即使没有月光,老远也看得到,树上没有吊人,片树叶都没有。
矮脚虎说们来迟,为证明他情报没有错,他执意要去看那棵树,说可能吊人绳子还在。走到半,们听到食堂那边传来声瘆人猫叫,接着是声又声,好像两只猫在殊死搏斗。马上想到,胡司令在打上校猫。谁都知道猫是上校亲骨肉,打猫就是打他。下理解,矮脚虎说“杀鸡给猴看”,指大概就是这个,猫是鸡,上校是猴子。
想到学过另个成语:心如刀绞,想上校现在应该是这个成语样子吧。
虽然打是猫,既然来还是去看看吧。们循着猫叫声朝食堂方向跑,不会儿看见关押上校柴屋门前聚着堆人,乱哄哄,吆三喝四,人头攒动,好像在围捕头野猪。尽管们没有刻意敛声,但照样没有人注意到们到来,因为战斗太激烈,他们无暇顾及们。走近,们发现无个大人,都是红卫兵,二三十人,他们抓也不是什野猪,而是个人,就是上校。们赶到时上校已被彻底制服,道道密匝匝绳子把他裹成个粽子,正在吊起来,吊在屋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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