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认识这对夫妇吗?”
“嗯——不,只认得雄。老婆说那个雄是坏蛋,可依看来,与其说他是坏蛋,倒不如说他是患被害妄想症疯子,成天害怕被雌河童捉住。……于是雌河童在老公那杯可可里放氰化钾。不晓得怎搞错,又把它拿给客人水獭喝。水獭这下当然丧命。接着……”
“接着就打起仗来吗?”
“可不。恰好那只水獭又曾荣获过勋章。”
“哪边打赢?”
宁说同情起《卟—弗日报》记者们来。
嘎尔看到不吭气,大概立即觉察出这种同情,就挺起大肚皮说:“嗐,《卟—弗日报》记者们也不全都向着工人。们河童至少首先是向着们自己,其他都靠后。……更麻烦是,还有凌驾于嘎尔之上呢。你猜是谁?那是妻子—美丽嘎尔夫人。”嘎尔朗笑起来。
“那毋宁说是蛮幸福吧。”
“反正挺惬意。可只有在你面前——在不是河童你面前,才这打开天窗说亮话。”
“那,喀拉克斯内阁是由嘎尔夫人执牛耳喽?”
“自然是们国家。三十六万九千五百只河童因而英勇地阵亡。可是跟敌国比较起来,这点损失算不什。国皮毛差不多都是水獭皮。那次战争期间,除制造玻璃之外,还把煤渣运到战场上。”
“运煤渣干什?”
“当然是吃喽。们河童只要肚皮饿,是什都肯吃。”
“这——请你不要生气。对于在战场上河童们来说,这……在们国家,这可是丑闻呢。”
“在这个国家无疑也是个丑闻。可只要本人直言不讳,谁也就不会把它当成丑闻。哲学家马咯不是也说过吗:‘过不讳言,何过之有。’
“这说也未尝不可。……七年前战争确实是因为某只雌河童而引起来。”
“战争?这个国家也打过仗吗?”
“可不是吗!将来随时都可能打起来呢。只要有邻国……”
说实在,这时才知道河童国也不是个孤立国家。据嘎尔说,河童向是以水獭为假想敌。而且水獭军备并不亚于河童。对河童和水獭之间战争颇感兴趣。因为河童劲敌乃是水獭这点是个新发现,就连《山岛民谭集》作者柳田国男(4)也不知道,《河童考略》作者更不用说。
“那次战争爆发之前,两国自然都提高警惕,虎视眈眈地窥伺着对方,因为它们彼此都怕对方。后来,住在这个国家只水獭去访问某对河童夫妇。那只雌河童丈夫不务正业,她原打算把他杀死。她丈夫还保寿险,说不定在定程度上这也是诱使她谋杀他原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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