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你爷爷和奶奶开垦出来呀!可是怎样呢?你妈说俺要图享清福,就让俺死!——告诉你阿民,俺是会死!死没有什可怕呀!不,俺可不听你吩咐。俺会死啊!定会死!就是死也缠住你!”
阿住大吵大骂,和哭起来孙子抱在起,而阿民照样下子躺在地炉旁边,装没听见。
然而阿住并没有死。相反地在第二年立春前,自恃健壮阿民却得伤寒,发病第八天就死。当时,在这个小村子里不知有多少人患伤寒病。但是阿民在得病之前,为给也是得伤寒病死掉铁匠办葬礼,去干挖墓穴活。在葬礼那天,铁匠铺里还有个轮到要被送到隔离病院去小徒弟。“你定是那天给传染上。”——阿住送走医生之后,对烧得满面通红病人阿民,略微责备句。
阿民葬礼那天下着雨。但是全村人,上至村长,全都参加葬礼。参加葬礼人没有个不惋惜早死阿民,同时也怜悯失去最主要劳力广次和阿住。特别是村代表说,郡(7)z.府原已决定近日内对阿民勤劳予以表彰。阿住听这些话,只有低下头表示谢意。“哎,这也是命里该着呀!们为表彰阿民事,从去年就向郡z.府提出申请,村长和破费火车钱,前后五次去找过郡长,真也是历经辛苦呀!可是,们已经断念头,因此也请你死心吧!”——为人很好、秃头代表又加上几句诙谐话,惹得年轻小学教员用不愉快眼神瞪着他。
阿民葬礼结束那天夜里,阿住在设着佛龛里屋角上,和广次睡在张蚊帐里。如果在平时,两个人就在黑暗沉沉里睡着,但是,今天晚上佛龛上还点着明灯。同时旧铺席上还飘荡着消毒水那种怪味。阿住可能由于这样那样原因,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。阿民死确实给她带来很大幸福。她再也用不着干活,也用不着担心受什斥责。家里储蓄已经有三千元,土地有町三段左右。从此她和孙子可以每天随便吃大米饭,也可以随意买向喜欢吃用稻草包包着咸鳟鱼。阿住在生里还从来没有这轻松过。从来没有这轻松过吗?——这使她清楚地记起九年前那个夜晚。那天夜里几乎和今天夜里轻松感觉没有什不同。那天是自己亲骨肉儿子结束葬礼晚上。今天夜里呢?——今天只是刚刚结束给自己生个孙子儿媳葬礼晚上。
阿住不由地睁开眼睛。孙子紧挨在她旁边,露出副天真面孔,仰面朝天地睡着。阿住在端详着这副酣睡面孔时,渐渐地觉得她自己太悲惨。同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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