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骗子。”英格里德说,然后她扣响扳机。
二〇〇六年十二月十八日,星期(克莱尔三十五岁,亨利四十三岁)
克莱尔:半夜醒来,亨利已经不在。惊慌失措。坐在床头,各种可能景象都涌进脑海:他可能被汽车撞死、困在废弃建筑里,或者躺在什寒冷地方——有声音,有人在哭。应该是爱尔芭,大概亨利只是出去看看爱尔芭,于是下床,来到爱尔芭
“那好。没有。事情没有那样发生。”尽量让声音听上去更肯定些。
英格里德邪邪地笑,“可如果偏要让它那发生呢?”
“英格里德,把枪给。”
“自己过来拿啊。”
“你要枪毙?”英格里德微笑着摇摇头。爬下沙发,坐到地板上,朝英格里德爬去,那条阿富汗垫毯拖在后面,而被止痛药拖在后面。她往后退,手里枪口依旧对着。停下来。
,会儿弄灭,“还有D,死,怎样?”往后缩。“你喜欢这个?”
“不,不喜欢。”
“哦,是吗?最喜欢它,”英格里德微微笑,这不是个美丽笑容,它更像张鬼脸。“太喜欢这个结局,它给个灵感。”她站起来大步穿过房间,走到门厅。听见她先是打开某个抽屉,然后又关上。她回来时把只手放在身后。英格里德站在面前,“没想到吧!”她举着支手枪对准。
这支手枪不是很大。它又薄又小,乌黑锃亮。英格里德握着枪手贴在腰旁,漫不经心地,仿佛是在某个鸡尾酒会上。瞪着枪,英格里德说:“可以毙你。”
“是。你可以。”说。
“过来啊,亨利。乖狗狗。叫人信赖狗狗。”英格里德猛地扣下枪栓,朝走两步。紧张起来,枪口对准脑袋。可英格里德却笑,下秒她把枪口对准她自己太阳穴。“这样如何,亨利?是不是这样发生?”
“不。”不!
她皱皱眉,“你肯定?亨利?”英格里德把枪口移到她胸膛,“这样是不是更好些?是脑袋还是心脏,亨利?”英格里德往前进步。都可以碰到她。都可以抓住她——英格里德朝胸前就是脚,往后倒去,无助地仰在地板上,朝上看着她,英格里德俯下身来,口唾沫吐在脸上。
“你爱过吗?”英格里德问道,朝下望着。
“爱过。”告诉她。
“然后,再毙自己。”她说。
“那也是有可能。”
“但究竟有没有?”
“不知道,英格里德。你得自己决定。”
“狗屁,亨利。告诉。”英格里德命令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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