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君梅红着眼眶,朝贺姚笑笑:“是啊,他怎办?可就算不离开这里,迟早有天也会走。不可能会照顾他辈子,他应该学会走出这面城墙。”她吸吸鼻子,将眼眶中眼泪忍回去,说,“想让他进部队。”
空气时安静。
贺姚缓片刻:“……您要让他参军吗?”
尚君梅点下头:“是,只有军队最适合他。跟他讲过这个事。他认为随意安排他人生,所以生气,从家里跑出去。知道这样做很不尊重他。也希望,他人生能由他自己决定。但他
留不少封建传统。他们教育孩子,要守些没用规矩礼节,板眼,要是出点差错,就会被责骂。他在那里也只跟兄弟姐妹说过话,没出过那座园子。”尚君梅抓着块叠成三角形巾帕,好像在酝酿后面话该怎表达,“他国籍直在这里,五年前与他父亲分开居住,带他回国来。可他不适应这里生活,直跟人格格不入。”
贺姚听得有些懵懵傻傻。他没见过尚君梅口中说那种生活,只能依靠以前看过外国影视想象。
尚君梅总是会把每句话想好,想全,才措辞委婉地表达出来。“耻辱”是她迄今为止用过最严重词。
贺姚也被她说话习惯感染,问出句话时,尽管不知该怎委婉表达,语气也尽量地谨慎:“既然他在那里生活习惯,那为什……还要带他回来?”
“在那里生活太过压抑与沉闷,无法忍受。认识他父亲时,原来也不知他是这种家庭。如果早知道,定不会泥足深陷,造成现在错误。”尚君梅将手中巾帕捏皱成团,又是颇长时间思考,“他父亲常常寄钱来,颇有资产,本来没打算强制让他适应这个社会。他回来后,请专门老师到家里给他上课。他只有中考和高考出过门,其他时间只待在这座园子里。大学本来也不打算让他去上,仍然是请先生到家中教他。但是现在,不让他适应这个社会也不行。”
贺姚眼里浮起点疑惑,他望着尚君梅忧愁起来脸。
尚君梅扶下额头说:“生病,相信过不许多年便会离去。”
“阿姨,你……”贺姚睁大眼,“这件事情,尚岩他知道吗?”
“他知道,也哭过。”尚君梅也许是想起儿子哭样子,眼角泛出点泪花。她用那块巾帕擦擦眼角,“跟他说,得回到他父亲身边去。因为答应过他父亲,死之前要回到他身边。可不想他跟着回去,他人生还很长,不希望他下半辈子在那座囚笼里度过。”
“阿姨,但是你离开这里不带他走,他要怎办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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