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个男孩。
积雪在他的脚下嘎吱作响。窗口闪着灯光,猫咪坐在门口等他,桌上放着几张画。
“姑娘们为你画的。”帕尔瓦娜边说边把他的备用钥匙放进电话旁的篮子里。
当她看到欧维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张画的一角,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羞涩。
“她们……不好意思呀,欧维。别在意她们写的什么。你知道这些孩子们。我爸爸死在伊朗,她们从来没见过……你知道……”
欧维根本不把她的话当回事,拿起画,径直朝厨房门口走去。
笑死我了!”
“要死的他妈是我。”欧维反驳道。
帕尔瓦娜摇摇头,热情地冲医生笑道:
“就这些?”
医生象征性地收起手中的纸。
“她们想叫我什么就叫什么,你管不着。”
然后他一张一张把画贴到冰箱上。那张写着“给外公”的画贴在最上面。她想忍住不笑出声,不太成功。
“别嘻嘻哈哈的了,煮咖啡去。我去阁楼拿搬家盒。”欧维嘟囔着朝楼梯挪。
于是,当晚在帕尔瓦娜和女孩们的帮助下,欧维收拾了屋子。他们把索雅的东西一件一件包进报纸,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仔细叠好放进纸箱。一件一件回忆。九点半,一切都收拾妥当,两个女孩指尖粘着报纸油墨,嘴角挂着巧克力冰淇淋在欧维的沙发上沉沉睡着的时候,帕尔瓦娜突然一把握住欧维的上臂,力大如铁爪。欧维喊了一声“哎呀”,她回了一声“嘘”。
然后他们就又回了医院。
“如果他坚持用药,我们可以控制住病情。但这种情况没人说得准,可能几个月,或者几年。”
帕尔瓦娜挥挥手让他退下。
“这你就不用操心了。欧维显然已经病入膏肓了。”
这话显然让欧维很不好受。
四天之后,欧维拖着沉重的身躯,穿过雪地,回家了。搀扶他的一边是帕尔瓦娜,一边是帕特里克。一边扶着胯,一边撑着胳肢窝,扶得好,欧维心想。但他没有说出口,因为帕尔瓦娜还在为刚才欧维不让她把车倒进两排房子之间生气。“我知道了!欧维,有完没完?你敢再说一遍,我发誓把你那该死的标牌给烧了!”她对他嚷道。欧维知道她这话可不只是说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