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,当然是帕尔瓦娜敲响他家门,就像门背后是人类文明里仅剩间可用厕所。就像她家容不得她撒尿,女人。欧维把枪藏到暖气片后,省得她看见以后又要插嘴。他打开门后,她把手机推,强行摁在他手里。
“这是怎回事?”欧维边问边用食指和大拇指提着手机,就好像手机散发着恶臭。
“打给你,”帕尔瓦娜大声说,边捂着肚子边擦着额头上汗,尽管室外气温还是零下,“是那个记者。”
“要她手机做什?”
“
今天应该是欧维死日子。今天他妈怎都应该做个断。
他把猫放出门,把装着信信封和所有文件放到大厅门口垫子上,从阁楼上取下枪。并不是因为他喜欢枪,只是索雅去世后,他对枪反感远不如他们小房子里留下空白来得严重。是时候。
今天本该是欧维死日子。很可能什地方某个人意识到,唯能阻止他方法,就是找个碴把他惹怒,让他不能自已。
于是,现在,他反而站在房子中间小路上,双臂倔强地在胸前交叉,看着那个穿白衬衫人说:
“电视没什好看。”
整个对话过程中,穿白衬衫男人都面无表情地观察着他。其实,自从欧维见到他以来,他都表现得更像台机器,而不是个人。就跟欧维这辈子路抗争过其他白衬衫个德性。在意外以后,那些说索雅应该死人,那些拒绝承担责任人,那些拒绝替别人承担责任人,那些不愿意在学校里搭建残疾人坡道人,那些不想让她工作人,那些刨遍所有文件斟词酌句就为逃过些保险赔付人,那些想把她送进疗养院人,都无二致。
他们都拥有同样空洞眼神,就好像他们只是些到处破坏别人生活行尸走肉。
但正当欧维说完电视没什好看时候,他头次看到那个穿白衬衫人太阳穴处有丝颤动。丝挫败感,大概是。盛怒,或许吧。鄙夷,很可能。但这是欧维头回清楚地看到自己踩到白衬衫尾巴。所有白衬衫中,这是头回。
那人咬紧牙关,转身离开。但不再是z.府公务员那种气定神闲步伐,有些别情绪在其中:愤怒、难耐、仇恨。欧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觉这良好。
今天他本来应该死。他原本打算吃完早饭就平平静静地往自己脑袋上来枪。他收拾干净厨房,放走猫,从阁楼上拿下枪,心平气和地往靠椅上坐。他这样安排,是因为猫咪照例会在这个时间要求出门解决生理问题。这是猫身上少有个让他欣赏品质:它们不喜欢在别人家拉。欧维也是这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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