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体育老师救出他后直接送医院,医生护士怎给他清理,他已经忘。
他恐惧这逼仄潮湿暗格,生怕自己管不住膀胱,甚至觉得下秒就要重蹈覆辙,但他还是要再等等。
他发着抖盯着电子钟跳动,告诉自己等,分钟,三分钟,五分钟,
他掏出手机看时间,快五点。
手机还是林雁行送他那支挪鸡鸭,被他用得越发旧,但功能齐全,至少还能苟三年。
他也还不能解除飞行模式。
听张磊磊说下午有三场比赛,场比赛四十分钟,加上中场休息,队伍轮换,场地清洁,健美操表演,怎也得个多小时场球。两点钟开打,乐观估计到五点半林雁行都不会离开。
再等等!
那个号称牙都差点被撞掉男生说:“你他妈有不馊主意,刚才怎不说啊?”
有人提议:“谁去把林雁行喊来吧。”
“喊个屁啊!”有人反对,“里面那人有手机,让他自己打电话!”
陈荏自己是绝对不会打这个电话,至少现在不会,他甚至还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,以防止林雁行来电。
他不能陷林雁行于危险之中,他就是要和人比耐心,看谁先输。
,打电话吧,林雁行来们就放你走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别多想,们不会怎他。只是他今天太没道理,们真想和他谈谈。”
“……”
“同学,你和林雁行既然不熟,就不用这护着他吧?”
他捏紧手机,屏幕光线映着他雪白脸,那脸上却是层细密汗珠。
他刚才在人前始终没有表现出来,其实他对更衣室柜子有阴影。
因为他上辈子遭受校园,bao力也被关进来过,关整整夜,最后是体育老师救。
他并不怕黑,更衣室柜也不至于密闭到让人无法呼吸,那晚最可怕事是他没处上厕所,最后只能排泄在身上。
这样被迫大概会摧毁所有人自尊吧?
时间分秒地过去,柜外众人还在劝降,有唱红脸,有唱白脸,他均充耳不闻。
……渐渐地,他听到离去脚步声。
他赢。
可距离那些人撂下最后句狠话已经过去五分钟,除轻微颤栗,他仍动不动。
他没别孩子单纯,会把人往坏处想,他担心那些人还躲在附近,旦自己把林雁行喊来,他们就会趁势伏击。他得再等。
“……”
陈荏仰起脸,眼睛死死盯着透气缝中传来光亮,语不发。
柜里柜外两拨人无言地对峙。
对方也没想到这看上去有些绵软小子居然是块茅坑里石头,又臭又硬,很快起内讧。
有人埋怨:“这他妈都是谁出馊主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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