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荏边泡脚边说:“你哭个屁啊,让你自己去交作业呢?你要记住那高1班教室里坐已经不是你同学,都是你仇敌,你眼前是刀山火海地雷阵,得硬着头皮趟过去。”
郁明抽噎:“你是同学吗?”
“是啊。”陈荏擦脚。
“你为什帮?不怕被连累吗?”郁明说,“军训时候还……还诬赖过你。”
陈荏望着宿舍粉刷粗糙天花板:“那时候如果身边有个同学说说话,就算是像你这样废,也不至于……”
有人接口:“哎哟,那些人碰过钱可不要花,就算扶贫吧。”
他们说话声音不小,老刘绝对听见,但没管。
他如果是会管那种教师,陈荏当年就不至于被逼到退学。陈荏没有从他身上获得丝毫帮助,郁明也不会。
林雁行用余光看陈荏,见其脸上表情淡漠,仿佛与己无关,然而过好久,突然对着老刘方向翻出个白眼来。
林雁行第次发现有人能把白眼翻成这样,那寒星似黑眼珠与眼白残酷地撞,转瞬即逝。
第二天郁明还是被化学老师当众批评,他没交作业。
第三天亦然,第四天连班主任老刘都发话,说:“郁明,今天数学课你都站教室后面去,昨天课堂小测验试卷怎不交?”
老刘对待好生和差生向来是两幅面孔,像郁明这种家境中等偏下,成绩又靠后学生都是他剔除对象,高二就会被剔除到文科班去。
十中理科见长,对文科不太重视。
高三年级十三个班,只有个文科班,其中有部分尖子生,另外部分是被各个班踢出来后进分子。
“哪……哪时候呀?”郁明问。
陈荏浅笑未答。
他说:“你要
“……”
因为还在上课,林雁行维持着头看前方,把身子凑过去:“你不会把自己翻瞎?”
陈荏从牙缝里说:“看黑板,别老看。”
当天三节数学课,上午两节,下午节数学自习,外加化学课罚站,郁明从上午站到下午。
晚上回宿舍后他哭,没几个人受过这种委屈。
郁明垂头丧气地往教室后边走。
他当然交考卷,但小组收卷时从后往前传过程中,不知道是谁把他卷子抽掉。
1班排座位是女生前,男生后,郁明坐在第六排,前面还有五个人,加上收卷数学课代表,每个人都有作案可能。
郁明那狼狈样子让大家分外解气,有男生甚至打个呼哨。
“无聊人尽做些无聊事!”郜山说,“那空白卷子你偷他干嘛呀?建议同学们以后都看好钱包,有些人连张纸都不放过,看见钱还不得两眼放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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