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雁行因为球队训练要换值日,他明明举手之劳,就是不肯换。
林雁行打球扭脚,拿支治伤喷雾喷脚踝,他嫌那东西味道难闻,趁着全班去上实验课教室里没人,把喷雾扔。
他至今还记得把喷雾扔哪儿,在食堂后面厨余垃圾桶。他扔时候特别解恨,好似把林雁行起扔进臭气熏天残羹剩饭中!
有钱怎样?帅又怎样?受欢迎又怎样?
还不是脏!烂!臭!
林雁行睡着,发出轻微鼾声。
陈荏用余光看他眼,然后平静地将头转正。
这种事在十五年前不可想象,那时他恨透林雁行。
他不敢相信命运居然如此安排,将林雁行和他同桌,仿佛就是为突出他不堪,以及宛若地狱现实处境。
林雁行阳光灿烂笑容无时无刻在提醒他:你活得很穷,很累,很难,很低贱。
没少做……”
“累就去睡。”陈荏说。
林雁行抬头找教官,发现都在各自连队旁守着。
“好像不让走。”
他双臂搭陈荏肩膀:“你让靠会儿吧……真困……吃饱更困……”
他那时急切盼望着林雁行瘸,瘸就和他样窝囊,至少不再完美。
其实现在看来,林雁行根本不完美,比如他太爱出汗,特别是这个天气,陈荏老觉得身边摆着只蒸笼,从早到晚都腾腾冒热气。
十五年,时间消除陈荏畸形怨恨,死亡带走他业障,他现在居然能被林雁行圈在怀里当抱枕,还浑然无所谓。
幕布映亮他脸,他眉眼舒展而秀丽,眼睛是全是帧帧快速闪过电影画面。
他依旧什都没有,但已经脱身地狱,与其说他
以及:你有什可自尊?你连丝足以自豪东西都没有,连亲妈都不要你。
没有家,没有容身之处,饥饿而肮脏,惨透。
所以那时候他但凡有机会就和林雁行对着干,即使不敢公开表明,也是默默使绊子。
林雁行是体育课代表,体育课点名时他从来不应,也亏他个子小总排在队伍前面,林雁行眼就能看见。
林雁行上课答不出问题,他从来不提示;林雁行被老师罚,他高兴得像过年。
陈荏冷笑:“是吧?饭可不是那好吃。”
过会儿,林雁行手臂收拢,干脆把陈荏当做支架,脑门搁在他肩窝上打瞌睡。
没人注意到这幕,是天色暗,二是许多人都这东倒西歪地倚靠着。
十几岁孩子在大太阳下训整天,骨头架子都快散,到晚上还要板正地坐着看电影,这给谁也做不到。
所以教官们也不管,只保证学生们列队来,集体走,到宿舍楼门前解散就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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